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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B- u$ B( @8 m- s0 n “把科学带回家”所有 ; Q8 f: [) `7 }$ a
撰文 七君
* _. _9 L3 H; G& y 今年4月，印尼南伽拉号潜艇（KRI Nanggala (402)）沉没，潜艇上的53人也随之殒命。这艘由德国制造的潜艇碎成了三块，沉睡在840米深的海底。现在事故原因还没有查明，不过印尼海军少将 Iwan Isnurwanto 称，一个海中自然现象可能是事故的肇因，日本气象卫星向日葵8号还拍摄到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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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a- |( ]- ^3 y; O 印尼南伽拉号潜艇活着时候的样子。 图片来源：ANTARA / VIA REUTERS
' U7 S1 o; u0 s M8 Z2 e 这个可怕的现象，就是在岸上和水面的人很难觉察的内波（internal wave）。
* s! |+ J. H: {1 Y0 n' V 内波就是在水下的一种重力波，内波的产生的必要条件是分层的液体，当不同液层的界面被扰动时就会产生内波。 8 U3 v- r! ?. s) C1 H6 p
我们用油和水就可以模拟内波。你可以看到，油和水的界面上也有暗波涌动，但这种波在油面上几乎不会引起什么变化。 ( F' [* k9 z8 M6 F+ X8 C)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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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Z( w0 i3 o) P0 J" d) T 在水（蓝色）和油（透明）的交界处形成了内波。图片来源：Portland State University
, @! c$ b Y( C$ u; M$ `! s: t( m 在海中，更热、盐度更低的海水位于上层，上下层之间的密度差使海水分层，为内波创造了初始条件，当潮流遇到海底高山等阻碍时就会内波就会涌现。实际上世界各地的大陆架附近经常会出现内波。 ; w" Z3 L' i/ P3 i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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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出现内波的地方。图片来源：Cornell Civil and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 `1 N" b7 O2 d% z) R' v, r5 U 和水面的波浪不同，内波可以传播数千米，并且可以持续数小时。内波的幅度，也就是最高和最低处常常超过50米，这也让内波变得极为危险。
/ P7 D0 s) r9 O, G3 U% h5 H 根据斯克里普斯海洋研究所（SIO）的海洋和大气研究部的部长 Matthew Alford 和同事在2014年发表的研究，在10分钟内，海洋表层10米厚的海水就能打出一个近40米的浪头，只不过这个浪头是向下的而不是向上的。 ) G, I' V: s3 F5 x/ i9 P
这样迅疾的内波对于浮潜的人来说相当致命。Alford 介绍，他曾经作为专家被邀请为一场诉讼提供专业建议；在这个案件里，一名大溪地潜水员被内波刮到了深海。 4 p- q& Q" Q; Y3 U8 K8 t
$ S8 ]5 O. ?9 x8 N) I3 ]9 a4 T4 F+ L 畏惧内波的不仅有潜水员，还有各国的潜艇。
& F I! }7 G q7 e7 p7 V h! r 早在1966年，美国海军的一项研究就指出，内波可以让潜艇的控制变得困难，甚至可能导致潜艇沉没。二战时，潜艇通常会避免在连接地中海和大西洋的直布罗陀海峡处作业，就是因为它们知道那里有臭名昭著的内波。
4 b0 p* S6 F/ L" b/ D4 {$ @ 在30多年前，真的有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出事了。1984年9月21日，苏联的潜艇悄咪咪地潜伏在苏联的一艘商船下通过直布罗陀海峡，但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却一下子撞在了商船上。这次相撞导致商船损坏严重，潜艇的头也破了，最终不得不浮出水面曝光。 # W0 f" A/ x% N2 O! X( U+ e
直布罗陀海峡的邪性和那里独特的自然条件脱不了关系。根据欧洲航天局（ESA），直布罗陀海峡的海水大致分为两层：下层是更咸的地中海海水，上层是盐度稍低的大西洋海水。再加上直布罗陀海峡海底地貌复杂，那里有大量内波出没就不奇怪了。 & s- I; Y: C/ r" \
3 u. n, T2 N3 u4 t2 ? M$ M 欧洲遥感卫星拍摄到的直布罗陀海峡海洋表面，海面的波纹揭示下方有内波。图片来源：ESA
5 y L, e4 }5 M7 b. C 刚才说过，世界各地的大陆架附近都有内波，而拥有最为惊悚的内波的海域除了直布罗陀海峡，还有我国的南海、印尼的龙目海峡、安达曼海的小安达曼岛和卡尔尼科巴岛、意大利半岛和西西里岛之间的墨西拿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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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N# ` v+ _0 M) p, T9 d7 h* ^ 这是麻省理工学院（MIT）制作的南海的吕宋海峡（位于台湾岛和菲律宾之间）的内波，它是潮流经过吕宋海峡时产生的。
6 G5 X& Z8 g% ^1 J, e. }9 t 我国南海东沙群岛附近的内波可能是世界上最强力的，幅度可达300米。
- d7 l" j. N$ `! ?1 ]* g0 B 今年 Alford 在接受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采访时表示，美国、俄罗斯和中国都花了大笔经费研究南海的内波，因为这里的内波可能对这些国家的军事行动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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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Radarsat-1号卫星拍摄到的南海的内波在海洋表面引发的波纹，白色箭头所指的就是内波。图片来源：CSA 1998 5 ?1 @$ c( A: \5 p, L1 ?9 b5 s
看完了上面对内波的描述，你可能会认为，只要不潜水、不搭乘潜艇就没事儿了吧，实际上，在海面也有被内波欺负的可能。
_# E* x+ z3 S- H. _+ z3 v% q 内波会造成一种名为死水（dead water）的罕见现象。有些海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人畜无害，但在海面航行的船只却无法前行，这就是遇到了死水。 + x8 m; F2 Q8 f' u$ M
这是因为船只航行在和船差不多深的淡水上，淡水下方则是盐度更高的海水，两者没有充分混合。这种情况下船的动能会被转化为内波，造成船只无法移动。峡湾附近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因为冰川融化的淡水和峡湾的海水没有完全混合，因此淡水能轻轻地浮在上层。
* {% j5 }' S: F! V 死水现象一开始被当作水手间的奇谈，但是后来因为著名挪威探险家弗里乔夫·南森（Fridtjof Nansen）的经历而得到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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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n& S& P4 @ 1893年南森搭乘的北极探险船只。图片来源：Fridtjof Nansen
# O+ @2 g* e1 _1 _ 1893年，南森在亚洲最北的半岛——泰梅尔半岛附近探险时遭遇了死水。他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物理学家威廉·皮耶克尼斯（Vilhelm Bjerknes）。皮耶克尼斯和他的学生、后来被誉为现代物理海洋学的第一人的沃恩·华费特·埃克曼（Vagn Walfrid Ekman）发现，船在分层的液体上前进时会产生内波，而内波会阻碍船只前行，导致死水出现。 & \) b9 I. ~# o5 G& x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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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J0 r$ z M4 n1 q* P 在海洋中内波简直防不胜防。麻省理工学院的海洋学家 Thomas Peacock 表示，内波就是海洋中沉睡的巨人，它们在全世界的海洋里滚来滚去，但是人类却很少看到它们。 & ]( h$ A' ^5 K, F
虽然内波之上常常风平浪静，但某些情况下大家可以在海边观察到内波。海面上间距较大的一行行涟漪就是下方内波的表征。 ' h# f$ X3 x; S* V: B. b* C* b. G
/ k% _- B k# n- Y2 F9 d 内波在海面形成的图案。图片来源：Jen MacKinnon(SIO)
' ?, Z- W0 U1 x9 r# P4 E- k 比如，索马里海岸的亚丁湾就常有内波留下的壮美“皱纹”。亚丁湾的海底地貌相当雄伟，有非常陡峭的大陆架外缘，因此常常会发生壮观的内波。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下海是极为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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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K# |- V; W2 z9 @0 e+ G" x- T 索马里海岸的亚丁湾内波在海面留下的痕迹。图片来源：Earth Sciences and Image Analysis Laboratory, NASA Johnson Space Center
+ B+ n! C) N* H& \8 `7 l) M 内波虽然破坏力巨大，但也是全球生态和气候中的重要一环。 2 w; N2 X8 K9 ^$ l$ Y
内波能将藻类和浮游动植物进行重新分布，为海岸生态系统带来营养，也能让海水混合，这对于地球的气候变化非常重要，因此内波的活动也可以被用于预测气候变化。
- S8 e/ g+ n& D& P' ` 如果你很想观察内波但又没机会观海，望天也是一个办法。其实，不仅海里会出现内波，天上也会哦。
$ j/ ~8 J) g9 u5 U n" g( m 大气具有冷热分层的空气时也会形成内波。下面是澳洲北部大气中的内波形成的波纹，我们看到的是云在经过内波时被裱出的花。这种能揭示大气层中内波的云也被称为波状云（wave clouds）。 ( q3 z+ f: a6 X# S8 P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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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Nick Hall/Paul Sabatier University
( U0 c3 H4 b/ C0 y/ T& Y 那么，波状云在地面上看是什么样的呢？我们平时在地面上看到的这样的云就是内波卷出来的。这种天空也被叫做鱼鳞天（mackerel sky）。一般来说看到这样的天空，天气就很可能会发生变化。这招观天你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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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L' f. @ 鱼鳞天 图片来源：http://weather.gov 6 M0 ^4 ?/ S, y, |' N1 c. ~
我国的浪是最强的，最浪的强国是我的。 - X) w( D0 b. E% k1 V3 R
参考资料储存于石墨：
5 a$ ], S& U' @' n https://shimo.im/docs/JDPWCgv888CXYr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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