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加强中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深化国际产能合作

2019年6月5日，习近平主席和普京总统共同出席中俄建交70周年纪念大会，发表题为《携手努力，并肩前行，开创新时代中俄关系的美好未来》的致辞，宣布两国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共同开启中俄关系更高水平、更大发展的新时代。

中国在俄罗斯基础设施融资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对俄罗斯基础设施网络的完善作用巨大。

俄罗斯基础设施发展现状

俄罗斯横跨欧亚大陆，领土包括欧洲的东部和亚洲的北部，是世界上国土最辽阔的国家。但是，俄罗斯尚未形成分布均衡的交通运输体系，尤其是公路建设。其中，资金短缺是俄国基础设施发展的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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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基础设施发展现状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投资比重较低，基础设施建设总体落后。除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大城市外，俄罗斯基础设施老旧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6-2017 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以下称报告），俄罗斯基础设施竞争力指数为4.63，在137个评比国家中排名第43位目前的基础设施建设仍无法匹配其经济发展的需要。

俄罗斯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与该国基础设施投资比重较小有一定关系。2008年以来，随着世界经济的复苏，凭借长期处于较高价位的原油出口，俄罗斯积蓄了大量的外汇资金，但这些资金多数被用在消费领域，并未转化成有效投资来持续拉动经济的增长。统计数据显示，2001-2015年俄罗斯国内投资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年均为22%，远低于同为新兴经济体国家的中国（44%）和印度（33%），甚至不及印度尼西亚（28%）。

尚未形成分布均衡的交通运输体系。俄罗斯交通基础设施薄弱，面临着加快铁路、航空、水运和公路发展的困境。尤其是公路建设（表1）状况堪忧。截至2016年底，俄罗斯公路网总里程1498万公里，半数以上公路质量不符合养护标准。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6-2017年全球竞争力报告》显示，俄罗斯的公路状况得分仅为2.9，位列123名。俄罗斯公路主要位于欧洲部分，共有25条与芬兰、乌克兰、白俄罗斯、立陶宛等欧洲国家公路相连。此外，仅有少数几条与哈萨克斯坦、中国等亚洲国家相连。俄罗斯政府拟在5-10年内对全国公路网进行现代化升级，并支持乡村公路建设。

基础设施建设需求旺盛。加大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是释放俄罗斯经济增长潜力的关键部分。近年来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旨在完善基础设施建设。

2008年11月22日，俄罗斯政府批准《2030年前俄罗斯交通运输发展战略规划》，计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到2015年，通过专项投资完成交通系统的现代化，对关键领域进行系统的优化配置；第二阶段从2016年至2030年，强化所有重点交通领域的创新发展，以保证实现俄罗斯创新社会的发展道路。2017年4月，俄罗斯政府确定了新版国家交通体系发展计划，进一步明确了该计划的主要目标任务和相关举措。据悉，有关发展2018年世界杯交通基础设施以及莫斯科地区交通体系的相关举措也已纳入新版国家交通体系发展计划。

2016年6月，俄罗斯交通部拟设立类似于公路建设基金的河运基金，以缓解公路、铁路运输压力，开辟新的河运、水运通道。消费税和基础设施类收费将是基金资本金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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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参与俄罗斯国家基础设施建设的主要优势

首先，中俄基础设施领域合作已有基础。中国与俄罗斯基建合作正在形成多领域齐头并进，集勘探、开采、炼化、装备制造等全价值链式的合作格局。在煤炭领域，允许中国大公司参与俄罗斯的境内项目。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中煤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与俄多家煤炭企业实现开采和基建合作。在油气领域，中俄双方在油气贸易、管道建设、投资等领域进展顺利。2013年，俄罗斯国营石油公司Rosneft与中石油集团商定，在未来25年每天多输油30万桶。2015年６月以来，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中国境内段正式开工、西线天然气管道项目业已达成共识，未来东西两线输气量合计将达680亿立方米，这将使中国超过德国成为俄罗斯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市场。同时，俄罗斯也在油气领域引入中国企业和战略投资。2016年３月，中国“丝路基金”以10.87亿欧元价格获得“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9.9％的股权。在电力领域，中俄双方电力合作机制日趋完善，火电、水电及输电合作项目取得积极进展。2014年，中国对俄购电突破136亿千瓦时。2014年11月，中国华电集团公司与俄罗斯第二地区发电公司签署并购阿尔汉格尔斯克项目框架协议；中国长江三峡集团公司、中国电力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分别与俄罗斯水电集团就水电站建设达成合作协议。

其次，中俄国家级基金和地方级基金成立，助力对俄基础设施建设。基础设施建设需大量的长期资金，吸引外资难度较大，“一带一路”沿线的发展中国家政府亦普遍不具备充足的财政资金储备。基于中国的资金储备优势，中俄金融机构之间往来一直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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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由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与中国投资公司联合成立了俄中投资基金（RCIF）。该基金自创立以来，已完成了针对19个项目的投资，RCIF与合作伙伴的投资总额约为50亿美元。目前，中俄投资基金投资4亿美元兴建的黑龙江铁路桥（中俄同江铁路大桥）正在加紧实施，预计今年建成通车。同时，中俄共同投资的莫斯科一喀山高铁项目计划于2018年投入运营。2017年，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和中国投资公司就增加10亿美元基金资本达成了一致。2017年7月4日，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与我国国家开发银行签署谅解备忘录，拟设立中俄人民币投资合作基金，投资总额为680亿人民币（100亿美元），将集中投资“一带一路”及“欧亚经济联盟”这两个中俄各自提出的战略倡议下的两国项目。截至目前，中俄已设立至少六支投资基金，总金额达到约360亿美元，领域涉及铁路、公路、电网和油气管道等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此外还包括矿产、农业、旅游等多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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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国家级基金外，中俄间也成立了地方性合作基金。2012年，中国中投公司联合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以及穗甬控股有限公司，三方共同组建了一家基金管理公司，由这家公司发起设立了一个10亿美元的地方合作基金。该基金主要投资于黑龙江省境内及俄罗斯境内的投资项目。2017年5月，我国国家发改委计划设立中俄地区合作发展投资基金，总规模1000亿元人民币，首期投入100亿元人民币，用于推动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开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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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中国具备巨大的行业产能、技术和成本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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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和成套设备提供领域积累了大量经验，在桥梁、隧道、高铁等建设中创造了很多世界奇迹，拥有一批技术工艺先进、勇于开拓创新的大型工程企业，能够完成全球客户招标的高难度基础设施建设工程任务。如被誉为中国经济发展奇迹的高铁建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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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 Engineering News-Record 的 2017 年排名，在全球最大的 10 家工程承包商中，中国公司占据了其中 7席，中国建筑、中国中铁、中国铁建、中国交建、中国电建包揽前5名。中国企业不仅拥有技术优势，而且拥有巨大的成本优势。这些都给中国企业参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带来了巨大的成本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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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中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合作思路

优化选择重点项目，推动基础设施领域的产能合作。2015年11月，发改委、外交部研究编制了《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重点国别规划》（发改外资〔2015〕2588号），圈定了46个重点国家，其中俄罗斯是15个“主轴”国家之一。可根据当地实际，第一，率先推动一批关键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推进项目尽快建成，使得中俄获得实际的经济效益，取得早期收获，产生示范效应，展现中国速度，打造中国品牌，也有利于后续的市场拓展。第二，建立储备项目库，有序开展，滚动推进项目落地。第三，按照市场原则推动合作，政府加强组织和引导，立足我国比较优势，提供配套政策支持和服务。第四，及时跟踪了解重大项目进展情况，多层次协调推进项目建设。积极调动各地方省区市和企业积极性，推荐、管理、跟踪、落实储备库合作项目。

继续开展“一带一路”同欧亚经济联盟对接,构建中俄互利合作新格局。应以协调发展理念为支撑，加强政策沟通和民心相通，提高项目国际化规范和运作透明度，避免或减少因误判而产生的分歧。应提升信息收集、分析研究和对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效率，充分发挥智库作用，深入研究毗邻州区的经济结构、进出口商品结构以及地缘优势潜力，为边境地区大型基础设施建设的可行性提供科学有效的智力支撑。可以采取“石油换贷款”方式，通过投资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换取俄能源和资源，逐步改变进出口贸易结构。通过优质建筑装饰材料的大量出口增加出口份额，形成进出口额的基本平衡和可持续发展。从俄方来看，投资环境亟须优化，开放思维尚待提升；从中方来看，政府官员任期换岗等因素，都影响了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园区建设领域的投资与合作。为此，一方面应该本着协调发展和绿色发展理念，增强互信、促进合作；另一方面，要遵循WTO和国际经济贸易的基本原则，增强法律法规意识，规范贸易运作程序，有效管控投资风险，把双边的利益融合提升到更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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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投融资模式，充分发挥金融市场作用。目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以金融机构贷款为主要模式。随着金融市场投融资创新模式的不断发展，新产品和新概念的不断推出，可根据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实际，选择其他融资模式以满足资金需求。如采用金融市场直接融资的形式。近年来，国际上对基础设施的融资广泛采取发行债券或进行收益、资产证券化的方式，但这种模式在“一带一路”沿线的发展中国家中还非常少见。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完善，相关人才资源的集聚，国内基础设施建设直接融资所占的比重正持续上升，且手段不断多样化。对俄罗斯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可借鉴这一成功经验，鼓励部分中国企业与境外投资机构、当地政府、外资企业等联合组建投融资主体，发行中长期的丝路建设债券，在境内外金融市场上直接进行融资。债券的期限长度上要符合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建设和运营周期。还可采用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的建设项目股份化的办法，到金融市场上公开募集建设所需资金，共同承担风险。

强化企业主体的作用。要在壮大企业实力上下功夫，引导支持企业开展科技创新、商业模式创新。要在引进培养人才上下功夫，充分利用和发挥我国教育优势,针对俄罗斯重点领域及重点专业需求，制订开展基础设施建设的国际产能合作专项人才培养计划，培养一批跨国经营人才和专业技术人才。同时，鼓励中国职业技术院校或企业走出去，在俄罗斯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培养当地劳动力。要在团结协作上下功夫，发改委、商务部应引导支持我国优势企业与国内外大企业强强联合；鼓励中小企业以产业链配套、供应链协同、合作投资等方式，积极参与央企走出去的重大项目，联合开拓俄罗斯市场。鼓励工商联、行业协会发挥民间性优势，打造平台，推动企业抱团维权“走出去”。

文章来源：本文转自：人民画报社《丝路瞭望》杂志。

作者：赵静，国家发展改革委国际合作中心副研究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