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等:《更路簿》中的海外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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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已发现的《更路簿》,除了记载从海南岛出发前往西沙群岛、南沙群岛的“东海更路”和“北海更路”外,很多《更路簿》中还有从海南岛出发前往海外的更路或者从南海诸岛(主要是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出发前往海外的更路,即“海外更路”。这些“海外更路”和“东海更路”“北海更路”一起,几乎覆盖了整个东南亚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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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分析这些海外更路,主要有5种形式:第一,从海南岛出发到海外的更路;第二,从西沙群岛出发到海外的更路;第三,从南沙群岛出发到海外的更路;第四,从国外返回海南岛的更路;第五是海外各港口之间的更路。从整体上来分析,海外更路主要涉及2部分,一个是海南岛以及南海诸岛去往海外的更路;一个是海外不同港口之间的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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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更路”中还有诸多始发港口、中转港口和岛屿,主要涉及3个不同的港群:海南岛陆地港群、南海诸岛港群和海外中转港群。海南岛陆地港群主要有万宁大洲岛、三亚亚龙湾和铁炉港、文昌清澜港和铺前港、琼海潭门港。南海诸岛港群主要有西沙群岛港群(北礁、中建岛、华光礁)和南沙群岛港群(安波沙洲、南威岛、南屏礁、南通礁、日积礁等)。海外中转港群主要有越南的惹岛和昆仑岛,马来西亚的雕门岛和奥尔岛,印度尼西亚的杰马贾岛。通过这些港群,海南岛渔民开辟的航线覆盖了整个东南亚海域。下面简要介绍一下海外中转港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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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岛,又称李山岛,位于越南广义省平山县以东,是越南重要的渔港和海岛基地,主要经济为渔业和旅游业,《更路簿》中写为外罗或外罗山,是我国通往海外的重要中转港之一。我国历代文献都记载有(南亭门开洋)用坤未针七更船及未针二十更船取外罗山”,指从南亭门到外罗山的路线。“浯屿开船……用坤未针二十更船取外罗山外过”即从浯屿到外罗山的航线。在《更路簿》中,也有多条航线经过该岛,如苏德柳本《更路簿》,有如下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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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罗与大佛子午对,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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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罗与万里长()卯酉甲庚对,十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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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罗与草峙乾巽对,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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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罗与沙圮角艮坤寅申对,更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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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坡、外罗与枚极丁未对,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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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罗与窝头卯酉对,更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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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更路,记载了外罗与大佛、万里长沙、草峙、沙祀角、窝头、硬里、纸秽港、竹竿峙、洲鸭、尖笔罗、干豆等地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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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许多海南岛渔民对越南的万罗山也娓娓道来:“越南的万罗山很高,有人居住,岛四周有礁石、沙滩,但未见长三十余里沙滩……从外罗山到西沙,要乘西南风去,东北风回,顺风需一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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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岛,位于越南南部,历史上一直是我国“下西洋”的必经之地,是我国通往海外的重要的中转港,早在南宋时期,我国人们就有“去怕昆仑,回怕七洲”谚语。海南岛渔民沿袭了这一航海传统,很多《更路簿》中都有昆仑岛的更路,如苏德柳版本《更路簿》的第四部分,记载了以越南昆仑岛为中心,通往东南亚各港口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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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丁加宜艮坤寅申对,三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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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吉连州甲庚寅申对,三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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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斗磁丑未对,二十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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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草磁艮坤寅申对,三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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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前陈子午对壬丙,三十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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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与东竹子午癸丁对,三十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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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昆仑南边约一更开,以单酉取真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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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北边约一更开,在卯酉加三线甲取真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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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外过约一更开,以艮坤八更取玳瑁。用丑未五更见鹤顶山。用寅申十五更取东西洞,外边过有石玳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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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一更船开,以癸丁丑未十四更取吕宋。防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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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一更开,以丑未十七更真磁林卿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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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内过,以坤申拾贰(),有浅不识某名。用单坤十四更,见宋吕(吕宋)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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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内过,以艮放近寅十六更()玳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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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押上昆仑外过用丑艮癸三字,无不差矣,单寅针有山不识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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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去地盘驶到路中,打水二十余托,或有四十托,是正路泥地。用单未四十更取地盘仔,用丁未三十八更取三十八更取(后五字重复)地盘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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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西去,打水肆拾托,不远,有赤礁出水。用庚针八更取真磁,论小峙分金字对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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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昆仑与小昆仑卯酉对,主大昆仑东头。如真磁甲庚对,八更。如船在东北头,以丁未三十八更取地盘。或在昆仑东北一更开,用丑癸十五更取赤坎,真磁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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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路簿》中另一重要海港是雕门岛(Pulan Tioman),又称刁曼岛,潮满岛,地盘山,苎盘,苎盘山等等不同的说法,是我国通往马六甲海峡及前往马来半岛东部各口岸的主要中转港。我国历代航海文献大都有记载,《顺风相送》称之为“苎盘”“苎盘山”,如“苎盘往旧港并顺塔针路”“苎盘山南边生角尖,有山屿,西头低”;《东西洋考》称“地盘山”,如“由此用单午针,五更航程至地盘山(马来西亚柔佛州东北海上的潮满岛)”。岛屿位于马来西亚东海岸30公里的位置,由64个小岛构成,属于火山群岛,规模相对比较大,在《更路簿》中一般记作“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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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路簿》中,通往雕门岛的更路有从海南岛本岛港群经越南南部沿海前往,如苏德柳本《更路簿》记载了从海南大洲岛(位于今海南省万宁市)出发前往雕门岛的更路:“大洲与外罗,丁未对,二十一更。外罗与白豆清,午丙对,十一更。白豆清与大佛,午丙对,四更。大佛与云逑,午丁对,四更。云逑与禄安,午丁对,五更。禄安与昆仑,坤未对,十九更。昆仑与地盘,三十六更,单丁对。”即(海南岛)大洲—(越南)外罗—(越南)白豆清—(越南)大佛—(越南)云逑—(越南)禄安—(越南)昆仑—(马来西亚)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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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节选自《风帆船时代海南岛渔民的海外贸易与移民——兼论《更路簿》中的海外更路》,原刊于《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2021年第6期+ E# U* Z. f( B: J4 r) T% |- D, @
作者:周俊,燕山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王一凡,燕山大学文法学院硕士) t" c$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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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在202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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