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规划才能帮助海洋保护区扛过气候变化？| 报告发布 - 沿海社区气候适应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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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主办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第28届缔约方会议（COP28）于12月1日正式开幕。今天是COP28的“自然、土地利用和海洋日”，是2009年以来每一届COP中”海洋行动日“的升级版。海洋行动日的举办，伴随着海洋议题在气候变化谈判中关注的提升。COP26通过的《格拉斯哥气候协议》，要求其科学和技术附属机构（SBSTA）每年开展一次“海洋与气候对话”，并邀请UNFCCC下的相关工作组和组成机构考虑如何在其现有的任务和工作计划中融入与加强基于海洋的行动内容，并酌情在现有报告程序中报告这些活动。同时，一些行业性的国际海洋组织也开始探索将气候变化的相关考量融入到其工作中。2018年国际海事组织（IMO）提出全球首份航运业温室气体减排初步战略后不断提升减排目标，2023版的减排战略目标是在2050左右实现净零排放。2022年达成的《昆蒙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框架》提出行动目标8，要求尽可能降低气候变化和海洋酸化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通过减缓、适应和灾害风险减少行动来提高生物多样性的气候韧性。今年达成的《公海协定》将气候风险的应对放在了突出的位置。

气候变化对海洋造成的影响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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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面温度：从北半球春季末开始，全球平均海面温度达到了一年中观测到的最高纪录。从4月到9月的所有月份的温度都创下了历史新高，7-9月的温度记录都被大幅刷新（约0.21-0.27℃）。北大西洋东部、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以及南大洋的大片海域都异常温暖并出现大范围海洋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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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热含量：海洋热含量在2022年达到最高水平，这是65年观测记录中可获得的最新整年数据。预计增温将持续，这种变化在百年到千年的时间尺度上都是不可逆转的。所有数据集都一致表明，海洋增温率在过去二十年中增长尤其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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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面上升：2023年，全球平均海平面达到了1993年有卫星记录以来的最高纪录，说明海洋在持续变暖，冰川和冰盖在融化。过去十年（2013-2022年）全球平均海平面的上升速度是卫星记录头十年（1993-2002年）海平面上升速度的两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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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冻圈：南极海冰范围在2月份达到了1979年卫星时代至今的绝对最低纪录。从6月份开始，海冰范围也创下了全年的新低。9月份的年度最大范围为1696万平方公里，比1991-2020年的平均值约减少了150万平方公里，比1986年以来前一个最低最大范围纪录低100万平方公里。北极海冰范围仍远低于正常水平，年度最大和最小海冰范围分别为有记录以来的第五和第六低值。北美西部和欧洲阿尔卑斯山的冰川经历了一个极端的融化季节。在瑞士，冰川在过去两年中损失了大约10%的剩余体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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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合国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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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通过综合全面的方法以实现更广泛的海洋与气候目标的协调，如何在气候治理中将海洋议题主流化以及如何在海洋保护中纳入应对气候变化的考量是不同层面的环境治理所共同面临的挑战。作为关注海洋保护和气候变化的民间环保机构，北京绿研公益发展中心（简称：绿研）曾专门梳理比较中国和德国的不同海洋行业相关政策与气候政策的融合。该研究发现综合考虑气候与海洋生物多样性考虑的决策依然缺乏方法和成功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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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保护区被认为有效的海洋生物多样性的管理工具，也可以是基于自然的气候解决方案之一，但是其保护效果也受到气候变化的显著影响。因此绿研支持上海交通大学海洋学院的海洋战略团队合作开展了针对海洋保护区规划中考虑气候变化因素的文献分析研究，希望通过回顾该领域研究的进展，识别下一步工作的重点，为在不同类型海洋保护区场景中的具体应用提供参考。本文将对报告的内容进行简要的介绍，点击“阅读原文”或扫描下方二维码即可阅读完整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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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海洋保护区是基于自然的气候解决方案。基于自然的气候解决方案（NCS）是保护、恢复或改进土地、沿海和海洋生态系统，增加碳储存和避免温室气体排放的行动。到2030年，这些行动预计将支持全球平均气温上升限制在2°C以内所需的气候变化行动的三分之一。作为主要的海洋管理和保护工具，海洋保护区支持海洋生态系统适应和缓解气候变化。在有效实施的海洋保护区中，渔业捕捞种群的丰度、生物量和生物多样性增加促进了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维护了渔业社区的生计和粮食安全，最终贡献于海洋生态系统和沿海社区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性。健康的海洋具有调节气候的服务功能，有效实施的海洋保护区通过重建鱼类种群和使得海洋非生物碳汇过程免受干扰等机制能够加强海洋的碳储存，从而减缓气候变化。近年来全球海洋保护区面积不断扩大，对海洋缓解和适应气候变化产生积极作用。

海洋保护区贡献于适应和减缓气候变化的途径说明 | 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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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保护区的有效实施面临气候变化带来的风险。早期海洋保护区的规划和设计是为了保护当地的海洋生物多样性免受过度捕捞和其他人类活动的影响，但这一机制的有效性需要依托一个关键的前提假设，即海域的环境状况稳定在一定水平，而无明显的长期变化趋势。全球气候变化危机及其对海洋造成的影响打破了这一假设，意味着传统的海洋保护区建设规划在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长期变化趋势时很可能无法再实现其保护效益。气候变化将继续影响全球海洋保护区网络，过去的经验可能不足以作为未来保护规划和管理海洋保护区的参照指南。因此，如何维持海洋保护区功能，并有效地将气候变化纳入海洋保护区规划，已成为未来海洋保护规划的新挑战。

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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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研究报告首先通过梳理和对比现有的海洋保护区规划框架来提出将应对气候变化纳入海洋保护区选划的基本框架，该框架包括5个步骤：选择保护目标，进行脆弱性评估，选择气候变化适应性策略，实施管理行为，考虑利益相关方等其他因素。然后，报告通过梳理近300篇文献中讨论的上述框架各步骤的具体方法，分析总结了上述框架的理论研究现状。然后，该报告通过梳理文献中近30个案例，评估将上述框架应用于现有或新建海洋保护区的建设管理的机遇和挑战。

应对气候变化纳入海洋保护区选划的简化框架示意图 | 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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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结论

综合理论分析和案例研究，上述研究的主要结论明确了对于海洋保护区规划而言的现有工作基础和未来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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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框架性方法可以作为指导海洋保护区规划的基础

· 海洋保护区目标：通常为物种、生态环境或生态系统以及其他非生物目标等，其中，珊瑚及珊瑚礁生态系统中的物种类群是研究热点（珊瑚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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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性评估：指标主要为暴露度、敏感性和适应能力；方法主要为相关性、机理性、基于性状和综合性四类，其中相关性和机理性方法通常用于评估暴露度，而基于性状的方法则主要用于评估敏感性和适应能力；

· 适应性策略：保护物种未来栖息地、保护气候避难所、增加环境异质性和增加连通性等，也包括提升海洋保护区韧性和设置动态海洋保护区；其中保护气候避难所、保护物种未来栖息地和提升海洋保护区韧性是案例中最常见的适应性策略；另外，很多保护区选划会考虑一种以上适应性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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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研究的优先领域

该报告认为科学信息的缺乏和不确定性、政策和立法上的缺失和不匹配，以及当地社区所共有的文化价值观都是阻碍海洋保护区选划中纳入应对气候变化的主要因素。为了弥合这方面的差距，未来将应对气候变化纳入海洋保护区规划的研究需要：

· 追踪气候变化对海洋保护区中保护对象的影响：加强气候变化对保护对象的影响研究，例如预测物种的生态特征随气候变化而发生的改变，为未来保护地的整合优化和适应性管理提供科学依据，更好地适应气候驱动的环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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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不同纬度的各种生态系统类型：目前珊瑚礁是最受关注的保护目标，这可能是由于其在气候变化、过度捕捞和环境污染等多重因素威胁下已成为受损最严重的生态系统之一；尽管大型海藻床、底栖生境等保护目标逐渐受到关注，但还需关注不同纬度地区的脆弱、受威胁、濒危物种及其所在的各种生态系统、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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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点关注远洋和深海生境：气候变化对深远海、极地区域的影响与对沿海生态系统的影响存在差异，且深远海和极地地区缺乏对不断变化的生物信息的广泛监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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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多种气候变化压力源：温度上升、海洋酸化是被关注最多的气候因子，这可能与其获取数据难度低、影响机制相对简单和受其影响极大的珊瑚礁生态系统被广泛关注等因素相关；其它气候变化威胁因素（如海平面升高、海冰融化等）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如气候变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侵蚀着沿海的湿地生态系统、红树林生态系统、盐沼生态系统等，为保护沿海湿地带来挑战；

· 发掘各类选划方法在不同海洋保护区中的适应性：目前的选划方法往往基于两种思路，即优先保护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小的区域或尽可能更多地保护受气候变化影响的范围，但各类选划方法的有效性有待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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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增加监测和设计上的灵活性等方面做出努力：可以考虑在保护地周边设置一部分缓冲区，以平衡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和资源开发活动之间的关系；也可以酌情建立超大型海洋保护区（面积超过10万平方千米），以期在面对重大的气候不确定性时，囊括保护目标所需要的尽可能多的生境类型，并为可能发生的生境变化提供缓冲；动态保护区的设立（及其与传统保护区的结合）也是未来气候适应性规划的研究方向，但这对科学研究和管理方面的投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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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和应对气候变化的中长期风险是每一个行业都面临的挑战。对于海洋相关的政策规定，离岸越远，成本和不确定性就越高。在这种情况下，海洋的保护管理工作，一方面需要充分和持续收集支持决策框架所需的科学信息，另一方面也需要在决策时采用谨慎的态度来避免保护工作的失败。在气候变化背景下，海洋保护区管理和规划不仅对多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和平衡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要求科学团队进行更广泛、持续地监测与分析，产出更准确、更与时俱进的科学知识，以实现在规划的每个阶段纳入气候变化适应战略，最大限度地提高海洋保护区在气候变化中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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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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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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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开幕：你需要知道的六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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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世界可持续发展商业理事会（WBCSD）和世界经济论坛（WEF）组织的多方利益相关方联盟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联盟（Natural Climate Solutions Alliance）于7月发布了《企业自然气候解决方案》（Natural Climate Solutions for Corpora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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