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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自鸣“浪里也风流”的海洋达人(连载十二)

leejiafu 发布于 2024-1-26 21:02 251 0

分类专栏:海洋历程

这里展示的一个个故事,概略地描述了作者从1955年投身海洋,到2008年的50余年间,从事海洋教育、海洋调查工作半个世纪历程,内容涉及海洋科学的诸多方面。故事以时间顺序展现了一些知识性、可读性较强的事例奉献给读 ...

这里展示的一个个故事,概略地描述了作者从1955年投身海洋,到2008年的50余年间,从事海洋教育、海洋调查工作半个世纪历程,内容涉及海洋科学的诸多方面。

故事以时间顺序展现了一些知识性、可读性较强的事例奉献给读者,进一步展现物理海洋学奠基人赫崇本先生那深邃的哲学思想:“欲做海洋事,先做海洋人”的丰富内涵,同时解读“水是灵动多变,既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的辩证观点,让后来从事海洋调查研究的年轻学者得到一些启发,从而避免不必要的弯路和损失。

海洋既能让人充满想象的空间,也是充满各种风险的战场;它可以使人变得勇敢,也可以使人变得怯懦。笔者希望年轻的和未来的海洋事业继承人,能对祖国富强怀有巨大的责任感,成为大海中翱翔的海燕!

科学的海洋调查,是通向海洋科学殿堂的必由之路,新的调查手段的出现,能够推动海洋科学向纵深发展。海洋能陶冶人的情操,培养民族独立的精神,从而对人类满怀庄严的使命感。

笔者力图深入浅出地将这些知识告诉读者,既有科学性,又不失趣味性,其中还有不少东西可供细细品读。笔者相信,开卷有益,学取精华做刀枪,知识就是力量。

美国之行

遥瞻家万里,异国友朋稀;芳草连天阔,千红绿树低;

花间留晚照,寂寞掩踪迹;星斗横幽馆,晓莺窗外啼;

天涯久做客,游学成羁旅;鸿雁传书信,浅愁意难移。

何时归故国,把酒话桑榆。

[39]在飞机上

1981年,我有幸成为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Oregon State University)的访问学者,4月26日,平生第一次在北京机场等候去美国的飞机。既兴奋,又不安:那个我们一直仇恨的帝国主义国家,将会怎样对待我们?

坐在候机室的沙发上等机,听广播里一便又一便用中英语广播天气状况,知道旧金山气温是15度,风速每秒仅5米,我心情愉快地想,真是适宜出门的好日子。

十点多钟开始请客登机,半个小时之后,飞机发动机声轰鸣起来,先沿着跑道徐徐滑行一段,逐渐加速,然后猛的一拉机头,好像刺破蓝天利剑一样,呼啸着升上天空。

在飞机不断上升中,从舷窗俯瞰下去,葱绿的大地,蜿蜒的河流,棋盘样的村庄,都在距离的拉长中变得亲切而又神秘。近在窗外的洁白云朵,变换腾挪,展现着不同色彩。城市里那些逼人的摩天大楼,强悍嘈杂的车声和人声,都远离而去,只有飞机发动机低沉的吼声,告诉我仍然在红尘之中。但是面对山川锦绣,还有什么郁结之气排遣不开呢?

午夜,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飞机上广播响起:“我们飞机正在跨越日期变换线!”我掀开遮簾,放眼望去,只有机下白云一片。但是,我知道:我们是亚洲看到明天的第一人,是在同一天看到未来和过去!

旧金山是美国西海岸的古老城市,海洋性气候明显,树叶终年不落,野外鲜花盛开,到处都有棕榈树。港湾宽阔,来自太平洋的巨轮可以通过金门大桥,进入旧金山湾。海湾是封闭型的,有良好避风条件。

旧金山城建在山坡上,街道狭窄而弯曲,市区仍然保持古老的有轨电车,在陡坡处,还设有加力的曳引缆车。车厢只有一节,两端都是敞开的,没有车门,上下车都很方便。人很多,嘻嘻哈哈,吵闹不休,作为一种古迹来吸引游客。

旧金山唐人街历史也很古老,经过几代演变,规模越来越大,广东话是这里“官话”。华人主要经营饭馆、人参药材、金银首饰以及从瓷器到调味品的各种土特产,店铺很小,但是物价比较便宜。

逛华人街,一个房檐上挂大红灯笼,贴大红对子,竖金字招牌,汉字店名写得龙飞凤舞,“知味斋”三字在太阳底下褶摺生辉。不知这知味斋,是不是真知味哉?

[40]在俄勒冈州立大学

俄勒冈是美国西北部、太平洋西北沿岸的一个小州。1792年在船长罗伯特·格雷探险哥伦比亚河口之后,美国宣布拥有其主权。1859年作为第33州加入联邦。俄勒冈地区,覆盖南从加利福尼亚州北界、北到华盛顿州南缘,西面毗邻美丽的太平洋陡峭的海岸、东至洛矶山脉的大片地区。

这个州气候温和,季节分明,西部沿岸多雨,东部高原少雨,森林占全州面积一半。俄勒冈州就是丛林、山脉和红土的世界,从科瓦利斯(Corvallis)进入郊区,天好像被参天大树锁住了:参天古木,匝地林荫,黯然阴凉深沉。

有的大树几个人都抱不住!有棵树20多人都环绕不上!密密麻麻的红松木高耸入云,笔直冲天。一棵巨树倒下了,像一节火车一样的绵长,没有人把它带走,留在原来的地方,顺其自然的随其消亡或安住。森林风光的野趣,处处感受到大自然幽静古野的原始情调。

第一次见到齐崭崭、红彤彤参天的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心中会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连空气中都会飘散着松香味,空气就更加的清新。地面变得松软潮湿,宛如火山灰一般。茂密茁壮,小鸟天堂,空谷鸣音。树木种类之多,保护之完好,确有顶天立地之气势。

俄勒冈州立大学建于1858年,是一所百年名校,该校由当时的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亲自主持建立。学术声誉极高,被誉为“公立大学之典范”。该校的校训是:“让自由之光照耀世界”。

比较城市化的要算波特兰(Portland)。波特兰是俄勒冈州最大的一个城市,位于该州西北部,威拉米特河沿岸与哥伦比亚河的汇合处。该市建于1845年,作为出口木材的海港而发展起来,并成为加利福尼亚及阿拉斯加的金矿供给点。

[41]出海调查

1981年7月,我们的上升流数值计算基本上有了一点眉目,长期的心情压抑稍微得到解脱,正好听到俄勒冈大学的调查船要出海进行上升流调查。我们灵机一动,想随船出海,体验一下他们的工作方法,以及使用一下当时对我们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设备。

是时“文革”刚刚结束,我们在国内调查船上测量温度还是使用颠倒温度表和颠倒采水器,而他们已经使用温盐深(CTD)自动记录仪了;我们测量海流的速度和方向,还在使用机械(如印刷海流计)和手动式(如艾克曼海流计)的,而他们已经在使用可以连续记录一个月的电子式安德拉海流计了。

凡此种种,对我们不啻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切都是眼花缭乱,新鲜无比。

在实施这个计划前,我们先要取得执行这个任务的首席科学家简.胡叶儿(J.Hoyer)的同意,同时为我们整个行程中吃饭、住宿“买单”。胡叶儿虽是女儿身,但是一头短发,踏浪大洋,栉风沐雨,一快披襟,巾帼不让须眉,是一位标准女强人。她爽快答应我们的请求,而且答应任务结束后,还按出海标准给我们“补助”!

特别要提到的是,1991年我再次回到俄勒冈州立大学见到她时,得知她也在研究南极,计算德雷克海峡水交换通量,我希望她能将海峡资料与我享。对我这种“奢侈”的要求,不想她竟一口答应。待我回到学校不久,一个大大的、来自美国的“特快专递”送到我的手上。她不仅将德雷克海峡全部调查资料复印齐全放入袋内,而且将有关文章也一并缄封寄来!

这和国内个别人将公共资料,视为私人财产,向他讨要,则以“防止泄密”为借口“婉拒”,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不予理睬。相比之下,不啻云泥之别!

沈积均兄,素有晕船毛病,这次他要与我一起出海,而俄勒冈海岸处于太平洋内西风带的下游,浪大流急,晕船自然难免。所以,在出海之前,他先去看医生,花了20美金挂号费,拿回来治疗“晕船”药一瓶,上船吞药之后,总是昏昏欲睡,后来才知道只是普通的安眠药而已!

我们乘坐的调查船“WECOMA”号,排水量只有600吨,每年2/3以上时间都在海上工作。我与沈兄上船之后,住在有上下铺的一个整洁的舱室,工作地点则在后甲板大舱内。由于参加单位有4个,所以大舱用蓝色塑料布隔成4个小区。吃饭要到饭厅,牛奶、面包自己去拿,只有牛排和煎鸡蛋要排队到厨师那里现取。

1991年,参加赤道海域“TOGACOARE”调查,我在所罗门群岛与“WECOMA”调查船再次相遇,然后登船叙旧。虽然船只未变,但是物是人非,调查队员全是生面孔,相对无言,谈起往昔,一片茫然。人们越不过时间的界河,只有一些美好的碎片在记忆里踽踽独行。无法割舍的恰恰是昨日的涛声和隐藏在涛声里的如烟往事。

[42]我的义务劳动

1)理发

1981年,作为赴美的访问学者,教委支付的生活费是每月500美元,这个数目已经不少了,我们心存莫大感激,要知道这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国内那时“文革”刚结束不久,我们工资也只有七十几元,500美金,对我们不啻是天文数字。

但那时,我辈出国者,总想从这500美元中能省下一点,以便回国时能购买“三大件”:即电视机、录音机和照相机。如此一来,就要减少一些不必要开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理发!因为校园里最便宜的理发也要4~5美元。为此,在国内我首先购置了一套理发工具:剪子、梳子和推子。

然后,到理发店请教常给我理发的师傅,请他“面授机宜”。他则就工具的使用,脸型与发型的结合,男发的一般修剪技术和推子打磨等进行示范和讲解。他讲的口吐莲花,我听的如沐春风,似乎理发技术不过尔尔,我已经取得“如来佛真经”。

到美国之后,第一次给同事理发,那个理发推子处处给我“找别扭”:不是剪不下头发,就是头发夹在推子内不出来。第一个理出来的头型,正所谓:“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皆不同”。农村人的大白话:和狗啃的差不多!被理者,一个星期未敢出门。

实际上,这是多余的担心:当时在美国着装自由,甚至要把完好裤腿剪成穗状,将膝盖处弥坚裤布额外盖上一块补丁。头发更是五光十色,有的男性还要在中间扎一个小辫.......。我理出来的发型,在美国人看来,可能是别出心裁的创作问世!

后来,随着找我理发的中国留学生增多,我的理发技术也日臻成熟。半年后,我从旧货店买来一个电推子,使我的理发技术更上一层楼。

我的义务劳动给别人节约了一点美钞,只是苦了我,直到回国,也没有人给我理一个满意的头型。所以,回到北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理发铺!

2)修自行车

比起理发这个技术活儿,修自行车则要简单得多。话得从头说起,我们一到美国,第一件要解决的重大事情就是交通工具。汽车当然买不起,唯一要做的就是买一辆旧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去办公室、去超市,都离不开它。于是,每个星期六,我们就要细心阅读报纸,看哪里有“Yard Sale”,星期天好去“淘宝”。

后来,中国留学生都知道我善于此道,还未到美国,信已经先头而至:要为他们买一辆便宜自行车,通常不超过1~2美元。当然最便宜的是我自己骑的那辆,只有50美分,其他人都嫌太破旧不要,刹车不灵,除去铃铛不响,其它零件都吱吱叫唤,只好自己“享用”。后来差一点送命,此是后话。

美国没有修自行车的地方,我们买的是旧车,修理工作自然得紧紧跟上。我从超市买了胶皮、胶水、剪刀和锉刀,打气筒也“淘”了一个。自行车没气要打,自行车跑气要修。我会修自行车,在中国留学生中很快就“大名鼎鼎”。

包买保修,当时似乎形成不言自明的规定。我能迅速将自行车外胎扒开,将内胎破口找到,然后用锉刀将上面旧皮锉去少许,涂上专用胶水,再贴上一块新的胶皮,于是一切就“OK”!当时我突发奇想:我要是能在美国开一家“修车铺”,似乎也能养家糊口!(后续)

注:该文作者根据早期发表的《浪里也风流》(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15年)传记著作手稿,按平台宗旨进行了重新整理与编排,借此深表感谢!故事大标题由平台依据作者提供的全部故事内容另加,并以连载的形式推送,希望能够得到读者的青睐与认可!故事拟以海洋调查为主线,展现一位海洋人对海洋事业的执着、奉献与人生观,特别是在他身上所呈现的那种求真务实、刻苦钻研、淡泊名利、献身海洋的科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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