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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J4 m+ I! e# \4 |; `- U( |- o4 U 海岛小毛驴的故事（小说）作者：王桂安 . n( Y; n1 ?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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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中期，我当兵来到黄河前哨的一小岛上，当一名守卫海岛的哨兵。小岛不大。在黄海最前哨。岛上没有人家，面对大海，风吹浪打。只有一个班十个兵和一个哨所。我们每天轮流在哨所升国旗，站岗放哨。
) S! H9 s; Q. J8 q1 b3 X 岛上没有土，花木不长。为这，俺班鲁阔海要求凡是老兵回家探亲，回来都要带一些家乡的土和树种，给这小岛增加点绿色。也是守岛战士爱岛如家的一片心意。光阴似箭。转眼间三年过去。班长请示连首长按排我回家探家。临走，鲁班长嘱咐，别忘了回来时捎土和树种。
3 n9 p: r. }2 g$ i( V- j- c# { 我回家住了十多天，很快期滿要归队了。土和树种也都准备好了。在准备过程中，老父说：“咱家小毛驴断奶一个多月了，你给岛上带个活宝贝，让战友们高兴高兴。”
; E% o5 b3 f2 C' g+ l 老父亲是老退伍军人。回地方后是拥军模范，是他又让我当兵来守海岛。父亲要让我带小毛驴进海岛，我当然高兴万分。 ) I) o6 I+ n8 t
父亲费心张罗，正好供销有辆车要去长蓬莱拉货，顺便让这车连我带小毛驴一块带到蓬来，再由团后勤往岛上送食品的小船送上小岛。我提前把这一消息，打长途电话告诉俺班长。鲁班长十分高兴，说是要到队欢我和小毛驴。
" S) D3 s2 s: G; X( `9 w8 P 临走这一天。小毛驴象小孩一样不舍得离开妈妈。还撒娇的要吸最后一口奶奶。我给小毛驴系上一根红布条，好图个吉利。驴妈妈看着我抱着小毛驴，它意识到这是母子的离别，吐出口中的草料，流着眼泪，啊唔啊唔的叫个不停。小毛驴听到妈妈的呼喚声，也蹦着四蹄，朝着驴妈妈哭叫起来。啊唔，啊唔……哭得让人揪心的难受。 9 A" F7 Q$ i! ]# u. {4 \
父亲母亲，还有众邻乡亲们看到这情景，也都在擦眼抹泪。我用力抱着小毛驴，就这样把小毛驴带走了。 ' _6 M; l2 ^: W. ?2 N
当天下午我就来到蓬莱阁海码头。每天有值班的小船来码头带进岛的军人。我牵着小毛驴在码头站台上等候。傍晚五点多，我看到接我的小船向这码头靠近。再靠近细看，站在船头上的是俺老班长鲁阔海。 & K: K8 h$ M6 I3 f+ M% _3 ]) |
我招手打招呼：班长，班长…… - h0 |/ X2 i+ S6 B0 w* H2 ^
鲁班长也不断向我一边打招呼，一边呼喊我的名字：王长岛，王长岛…… 3 t: K" `$ L8 o. }4 ^
天有不测风云。刹那间，一片黑云压顶，狂风卷着海浪呼啸而来，风卷浪涌，小船不能靠岸。我们只好呼喊中，眼睜睁的分开了。顿时，天昏地暗。就像一口大黑锅把码头笼罩了起来。天无绝人之路。我只要牵着小毛驴，到附近供销社的马车店住下来。我住了个大通铺，小毛驴拴在马车店的马槽子上。马槽子外面有块小菜地。店老板种了几畦大白莱。晚上我睡不着。心里老是惦念那小毛驴。
5 j$ s9 U9 F; ]* u 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小毛驴餓了，也许它想妈妈啦。它把拴它的那根缰绳啃断，跑到外头的莱地里，连啃带蹦，把那几畦莱弄得乱七八槽。
" D4 {" a" z( F1 g: o! P+ a8 \( _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喊：“谁的鬼驴，把我的菜啃了！再不来，我把它扔到大海喂鳖！＂
8 _3 n! Q$ n/ p% u' G 我被惊醒，急忙跑出来，见那店主，一手搂住小毛驴，一手正拿木头棍子往小毛驴身上抽。我一千箭步跑上去，拦住棍子说：“经理，是我的小毛驴。我没好，毁了你的菜，你打我吧！＂
4 e3 f( W" H6 k: N0 k) v7 W 我替小毛驴赔礼道歉，又拿出几元钱给他赔偿。店主见我是军人，问明原由，一听说要往那小海岛上送的。立即改变脸色。放开小毛驴说：咱军民一家，您为守海岛，把小毛驴都带来了。它不是人，不懂事。吃棵莱算不了什么。＂
% x8 w8 V2 n# ~& Y; U 一边说着，一边在地里拔了几棵好白菜，往小毛驴嘴巴里喂。顿时，谢天谢地，小毛驴惹的麻烦解决了。我可松了一口气。 1 w3 s; p7 A0 v2 N+ X
第二天，风平浪静。我牵着小毛驴，乘坐送给养的小船，来这小岛上。在岛上停船的渡口。鲁班长带着全人，到队一行，欢我和小毛驴上岛。战友们，见了小毛驴，就象个小宝贝，你摸它的长耳朵，他摸它的驴尾巴，有的给它挠痒，有的给它喂食。盈盈一家，好不热闹。
$ n z; H1 }1 S, R 在我的班住瓦房一侧，鲁班长带我们给小毛护搭了间小棚。怕小毛驴离开家想想妈妈，便把拴它的小绳都解掉。 5 {! M l! Z6 V: Z9 U
尽管这样周到，但小毛驴想妈妈，不想吃东西，只是每天望着大海，翘着小尾巴，啊唔，啊唔的叫喚。叫得我心里很难受。难受得就象我当年离开家，上了海岛一样的感觉。 . c% O" w; {: q1 Q' }: _4 k0 |2 V8 [, b
将心比心。我一看到小毛驴，一听到它的叫声。就想起我在家乡小学，上一年级的时候，俺黄老教唱的一首儿歌《小毛驴》： : K& S; H, _$ j5 g5 p7 P; c
有一只小毛驴，站在屋檐下。翘着尾巴叫着它妈妈，啊唔啊，啊唔啊…… " Y( k: K, l) r8 A
小毛驴一叫喚，我就拍着它头，摸着它的耳朵唱小毛驴的歌。也许它理解我的心，听懂我唱的歌。不几天它精神好了，也吃东西了。
# J- ]! S# S4 ^# ?3 N 不几天，战友们都会会哼哼这小毛驴的歌了。俺班长看透了我的心理。对我说：“长岛，看来战友们，不仅喜欢这小毛驴，还喜欢这小毛驴的歌，我想改一下，变成的守岛歌。＂
) ^4 y7 F' @" s* v2 F0 P 我欣然同意。很快，鲁班长新编《小毛驴》的歌就改好了。他让我抄在黑版上，还由我教唱：有一只小毛驴，来到海岛上。翘起尾巴呼喚它妈妈。我们海岛，不想家啊不想家啊……
* Q3 Z3 A# z5 H% v( I 带着感情唱，唱出感情来。我和战友们，每天自觉不自觉的哼唱着这《小毛驴》的歌到哨所升国旗，站岗放哨。小毛驴也跟在后面，蹦蹦达达揍热闹。有时，我们班集合排队，它也跟在后面。战友们称它毛驴班副。
/ ?5 X# A: ^ e+ h$ W) o1 ]3 B' B# m 转眼几年过去了。小毛驴长大了。它很聪明。战友给它用子弹壳做了铜铃铛，掛在脖子上。又给它用帆布做了个搭包，给它搭在背上。战友们家属来了就带它到码头接亲人。亲人们一下船，就把最好吃的瓜果先给它吃。只要团后二勤送给养的小船来了，就牵小毛驴去码头上驼。小毛驴成为这小岛上名副其实的运输队长了。更有意思的是，小毛驴记性好，时间一长。拍拍它的皮股，把它送上路口，它自己就能把东西驼回来。
0 M& j# y6 w9 ~5 q! I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一年。小毛驴，就像我们的战友一样，越处感情越深。 ' w O' x, o$ G% t7 f! a* Q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我当兵第六年上，小毛驴出事了。
4 W# K5 L2 m. |/ @' P8 B: ^! f' o 一大早，送莱的小船已到小岛卸载口，我拍几下小毛驴屁股三下。它己成习惯，拍三下后，它就顺着岛上的小山路去卸卸载口了。 # r$ u5 R! O: l# Z# M3 Z8 E& Z
不料，海洋天气，说变就变。突天摇地转，一股龙转风旋转而来。因风大，危险。班长命令谁也不准动。大风转来，把我们屋上的红瓦卷走一大片。砸得满都是。我心里急得冒火。心想；我那小毛驴怎样了。
T j- E/ f0 q; C# e9 R 一个多小时后，龙卷风一停，我和班长立即去寻找小毛驴。从小山路直找到海边的卸货口，都没有见到小毛驴的影子。 ) b% J+ I7 S) ]
班长急的直垛脚。让全班沿小岛海岸，到处寻找。但找遍所有地方都见到小毛驴的身影。 5 s+ T. }$ ~ I; c
鲁班长上报团部，团里很重视，派出汽艇在小岛海域寻找。但一连几天还是没有找到。小毛驴没了，战友象少了什么一样。睡不着，吃不下。小岛失去欢乐，我更是加倍难受。 - I' d( _7 J+ ~$ [: o$ V- D3 Q
我不见小毛驴不死心。只要有空，我就在海边寻找。又：流泪唱那小毛驴的歌。一天傍晚，我又到海边寻找，突然发现海岸边岸石上掛一堆东西。近前一看，就是小毛驴驼货物的背搭包。
$ n+ G. n; U2 b 我心明白，小毛驴就是被龙卷风卷走了。永远走了。我抱着带泥沙背搭包。扬天大哭：天哪，我的小毛驴，我的小毛驴。 ; p$ F. `9 b0 d$ I
我把小毛驴背搭子包抱回班里，战友的都抱着小毛驴的遗物哭成一团。哭着哭着，又发自内心的，共同唱起那小毛驴的歌来。
1 I- \5 S4 i& @) D" O 班长见大家这样悲痛，说：小毛驴，是咱战友。尸体找不到，遗物更珍重。：咱们在这小岛上给它修个墓，立个碑，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永远守卫这小岛。＂战友们一听，心里受到安慰。 & ~& @9 d4 ?3 J: X& A6 c: r
第二天，我和几个战友把小毛驴墓地，就选在哨所旁边。把那小毛驴背搭子包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又在坟头前立上一块墓碑，上写：小毛驴之墓。 4 C0 z4 J$ D ]* a
举行安放仪式这天。鲁班长特别高兴。他告诉大家有个重大好消息向大家报告。我心想，光这小毛驴的不幸就夠难受的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6 \0 q! Z9 v, z {6 Q0 d
全班集合，列队小毛驴坟前。班长喊口令，脱帽致哀后，用铿锵有力的话音说：“同志们，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据说咱守的这小岛，是当年八仙过海落脚经过的地方。告诉战友们，我昨天夜里做了个美梦，梦到咱家小毛驴让八仙过海吕洞宾看上了。收它为神驴。大家说好不好？” 7 ?( N5 R& `2 T6 m9 q" k
好！好！好… * j% f" s0 ]$ e
顿时，一片欢呼声，这欢呼声振撼小島，威振海疆。
7 ?9 F0 W7 n2 U+ f8 O 这年年底我就转业退伍了。俺班长被评为守岛模范提干了。临走那天。我来到小毛驴的墓前行了最后一个军礼。给它再唱一遍海岛小毛驴的歌。
* O p; V U d6 u3 p, y 至今五十多年过去，小毛驴的故事，老是难以忘怀，那首小毛驴的歌也还在唱。 2 D: W1 h8 t' m2 ^
2022.11.23 , h" g2 e! J; N; E' l1 m3 ~/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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