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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_% Z" V1 w% c g9 t3 B7 o 年轻时，汪品先走路大步流星，现在则是碎步高频。近两年他作报告、上公开课，讲兴奋了，“就觉得好像上气不接下气，心脏负担过重。”因此他试着压住情绪。这对他也是挑战，“就像有些院士，讲课时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我完全体会他们的心情，只要让我讲我感兴趣的、新鲜的东西，我就老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 ~) L4 B2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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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汪品先三次参与南海深潜，图为他在“深海勇士号”中工作。受访者供图 # Q" p- v0 R7 P( w w1 A2 x
文丨新京报记者 冯雨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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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C7 p( k1 _( Y' } 编辑 | 胡杰 校对丨李世辉
* Y/ n" b1 O o9 g5 l ►本文6180字阅读12分钟
7 p1 V% G0 C2 {5 X8 c/ c6 t; ?" j 汪品先的办公室里摆设整齐，最多的是书柜，靠墙放了四个，挤不下的书成堆摞在地上。书柜上有他年轻时的照片，清瘦挺拔。现在，他的背弯了，走路要扶着后腰，银发梳平了还会翘起。有人比着他的样子，为他的短视频账号设计了一个头像：穿衬衫、背心，戴副眼镜，打黑色领结，“我说你这是肯德基chicken老爷爷嘛？”
6 {4 B! Y$ W" a4 N% c4 x 3年前，82岁的他随“深海勇士号”在南海三次下潜至1400余米处；2021年上半年，他在同济大学设立关于“科学与文化”的公开课，场均线上直播观看人数过十万；去年底至今，他先后入驻两个视频平台，做短视频海洋科学科普，粉丝量、点赞量过百万人次。 * D" E$ |: m, m+ w1 X
作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教授，汪品先在耄耋之年“出圈”了。 9 ]0 t' h; o( K) t/ O; e
在互联网上的走红，让他多了几个称号，“深潜院士”、“深海勇士”、“科普老顽童”、“最大咖位的UP主”。有人把他的人生经历比作“老人与海”。 / A3 L0 g0 F( a }9 @; e
他把这些称号称为“人设”，他自认的唯一身份是“院士后”，“年轻想做事情的时候做不成，老了该谢幕的时候反而要登场……别人是博士后，我是院士后。” 7 X! A$ Z3 W% l1 t3 ]$ J0 C8 l-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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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品先（第二排左二）在苏留学期间。受访者供图
$ c) r [0 W# `8 K+ ]6 }2 g t 我的人生是倒装的 ! ~3 B' U9 E) u* n3 D* W) ?
一点钟，睡满了半小时，汪品先从沙发上起身，叠好毛毯，和枕头一起搁在沙发角。去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入院治疗三十七天后，在人生的第八十四个年头，他头一次开始尝试午睡。同济大学给了他一间办公室，他就地取材，午睡就蜷在里间的沙发上。 ( t. E1 k; ]5 S% s/ Z2 M
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院长翦知湣来敲门，告知他，十月起有五十天左右的马里亚纳海沟深潜活动，可邀请他。
6 W2 d8 M6 a6 e& K) h' {$ \ “我今年很困难，五十天太长了。”汪品先说，年内，他要开未定数量的科学研讨会，要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写战略报告，还要作他自己的书。他因此婉拒，又惜惜地说：“但很有吸引力。”他反复强调，这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身体上他没有问题，这是时间紧张的问题。 2 D3 z% U! b7 ~1 f0 S- Y+ X1 o
要是深潜活动能安排到明年夏天就好了，翦知湣说。汪品先哈哈大笑：“如果我还活着！” 1 f1 j0 M3 g% U0 Q
他在和时间赛跑。生病前，他的作息是晨八点半进办公室，晚十点半离开。病愈后，老伴勒令他休整，他就改到了晨七点半进办公室，晚九点半离开，“早睡早起。”但算起来，一天内还是工作14小时。每年的除夕夜，他早收工陪老伴看春晚，年初一至初三则给自己放三天假，挑一座历史名城去旅行。其余时间，他参加工作后的六十年间是一致的，几乎无休。
0 [2 o! U: e' P' f 再过两个月他就八十五周岁了，高龄是紧迫感的来源之一。另一方面，他在许多场合感叹过，“年轻想做事情的时候做不成，老了该谢幕的时候反而要登场……别人是博士后，我是院士后。”
9 ?' J0 \* g, L2 e% h 1991年，五十五岁的他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还没有完成他认为值得称道的工作。转折点是在1999年，六十三岁的他作为首席科学家，随航了中国海区的首次大洋钻探航次，“也是第一次由中国人设计和主持的大洋钻探航次。”他记得格外清楚，1999年2月12日，钻探船从澳大利亚西部起航驶向南海时，他在甲板上眺望，“感到自己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海洋地质学家了。”
/ L+ b) z) Y& |+ W8 K. z 1955年至1960年，他在苏联莫斯科国立大学地质系学习。回国后，分配到华东师范大学的地理系。1972年，他随华师大“海洋地质联队”一同被合并到同济大学，到1975年终于建成“海洋地质系”。他在同济最早的工作是分析海洋样本中的钙质微体化石，以探明石油储藏状况。他说，那时候的科研环境与今天是大不一样的，尤其是海洋地质这样彼时冷门的院系，“研究业绩”无人问津，“研究基金”无处申请。他用饭碗在厕所淘洗化石样品，用一架不能对焦的显微镜观测。实验室是废弃的工厂车间，宿舍楼曾做过肝炎病房，装潢破败，外面有人行走，屋里的地板会吱吱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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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q- V4 _ 系里有一本俄罗斯古生物学大全，汪品先据此鉴定出无数从中国近海获取的微体化石。“要等到七十年代末期，大庆油田为解释储油层的河成砂岩，需要长江三角洲沉积模式作比较，同济的海洋地质才受到国内重视。”
" {: f+ [" [4 ^' X& L 1980年，他近十年的化石研究成果被整理成文集《中国海洋微体古生物》，而后被翻译成英文版，在国际发行，“中国觉醒了。”法国一本学术期刊这样评价。
; u" J% ]$ |0 q9 ]8 r; p 1985年，由各国出资执行的“大洋钻探计划”开始实施，计划在全球各海区采样、钻探获取岩心，以研究大洋地壳的组成、结构以及形成演化历史。汪品先立志要让钻探船前所未有地由中国人主导，开到中国海区来。厚积薄发十年后，他于1995年提交了中国南海的钻探计划书，参与各国竞标。1997年，该建议书在各国计划书中名列第一。
& }3 d; i' o: u 1999年3月初，在南沙海域，中国海区的第一口深海科学钻井开钻。而后，国内关于南海科研的呼声渐起。201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正式立项“南海深部计划”，由汪品先牵头主持。 9 M4 p) {, r" \+ ]$ q
“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我国开始进入南海做研究，一开始是我们和欧美国家的合作研究为主。”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院长翦知湣说，“一直到最近十年，也就是2010年‘南海深部计划’立项之后，南海的研究终于变成了以中国人为主导。” ! c' t1 W, `0 {' l+ H
汪品先记得，1999年，南海第一筒岩心被取上甲板后，一位英国科学家问他，这一筒岩心，你等了多少年？汪品先答，三十年。
, i% O% A, ^. H1 L+ P2 l- Z- ~* B “所以我总说，我的人生是倒装的。”——“我什么都可以慷慨，但时间不能慷慨。” # r% N' O1 [* Y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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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汪品先（左一）在南海钻探船上。受访者供图
3 x. f- N0 `3 H( C2 u' B 我是为海洋搞科普
$ D5 E M; {/ H' A 最早，汪品先想当文科老师。
9 g. T9 [5 i$ n. c5 \' C 抗战期间，他的家人从苏州老家逃难至上海，父亲早逝，只有母亲顾家，小时候的日子清贫。他爱好写作，想在文学方面“有点成就”。高中毕业的志愿，他依次填了历史、中文、政治。 * N+ }4 d; @% d7 ]3 f# c+ j% D
1953年，他得到公派留学的机会，先在北京学了两年俄语，1955年赴苏联留学。当时他的第一志愿是拖拉机制造，因为“看电影时觉得开拖拉机很神气。”第二才选的地质专业，响应全国的找矿政策。 ! ^8 A( V" I1 b0 i# t# G1 r
在苏联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五年里，他很快爱上了地质专业。 # i4 I) I; L. a( t4 P
在海洋地质方面摸索了近二十年，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随团访问法国、美国，后又去德国深造一年半，见识到了各国的先进设备、实验室。一次晚宴，一位法国专家向他介绍深潜地中海的经历：“漂亮极了，到处都是海百合，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 X0 r3 G# x8 Y. K “那时候国内的海洋系可能连块舢板船都没有。”汪品先震惊海洋科学研究的国际前沿之高深。
7 \+ Y0 X* p7 y 回国后，他开始在国内到处“鼓吹海洋”。他去开海洋科学报告会，门可罗雀，就在会后加映电影，吸引人来听讲。他在报纸上疾呼“向蓝色世界进军”：“太空和海洋，就是人类应该关注的对象……人类对深海海底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月球表面……” . F! e) v- e4 _' \
翦知湣1987年到同济大学读研究生，他回忆，汪品先邀请了瑞士、德国等国的教授来同济大学讲课，开办过两场古海洋学的国际讲习班。1989年，在汪品先主导下，同济大学又召开了第一届“亚洲海洋地质大会”，到会有中、日、韩、东南亚及欧美澳各国海洋地质专家130余位。此会议延续至今，已办过九届。
3 z$ N0 w: k; x+ e) F& V5 M 搞起面向社会大众的科普，是在2011年后。在《十万个为什么》出版六十周年庆的座谈会上，汪品先提意见说，书里怎么没有系统性的海洋分册呢？“他们就说，那你来弄。我说，我来弄我来弄——我是为海洋搞科普——在以前，海洋学在中国是排不上号的。” / V. L$ b; B6 x0 V
汪品先任主编，现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副教授黄维做他的副手，一道编写《十万个为什么》的海洋分册。黄维回忆，编写过程中，找选题最吃力，汪品先动员学院里的学生出建议，但大多选题都没有被他采纳。 8 b- S3 j5 a0 r4 T+ c
汪品先说，有一回他去浙江开会，走过杭州湾大桥时，司机问他，这水为什么这会儿退潮？退潮之后水去了哪里？“我说你这个题目正好！”最终将题目收纳进书本。 # o$ H; c: @0 d' e" d
在成书中，他还设置了诸如“为什么加勒比的海盗名气最大？”、“为什么‘冰’也可以燃烧呢？”、“古代有潜水员吗？”等问题，原则是“必须写孩子会问的问题，而不是科学家会问的问题。” ; |/ V/ [' @* E" U7 i7 X
去年底至今，陆续有两个团队找他做互联网短视频科普，讲述的问题与《十万个为什么》类似，“给我设计了一个卡通形象，要在网上推出来。”他同意了。 % @7 }) e: u- G9 d/ K5 M0 a
视频里，他两手握拳放在腿上，偶尔手舞足蹈，对着镜头不紧不慢地说上几分钟，“为什么阳光只能照到水下200米呢？”、“死海淹不死人，为什么叫死海呢？”、“海里的鱼会口渴吗？”网友纷纷留言评论：“汪院士，我是您网络大学的第一批学生！” $ R7 e* ?1 b c+ ]6 P" c+ I2 v
在每一个视频末尾，汪品先都会加一句：“如果你喜欢我的视频，就请记得关注，并且一键三连。我们下次视频再见！”这些词汇原本是他的“知识盲区”，他说起来有一些磕绊，但他乐此不疲，“只要是能促进大众化科普的事，我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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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汪品先在制作报告会的PPT。新京报记者 冯雨昕 摄 5 F q& D6 I9 l5 s6 T% ~. j
科学与文化
0 V+ `, x' i& f9 r “我是个有点爱惹事的人。”汪品先自我总结。
+ N: ] D2 c& x0 N$ n* ~! ^7 ] 2005年的一场“院士圆桌会议”，13位两院院士、数十位科技人士及企业家在场，汪品先原计划宣读一篇学术论文，临场却当众批评起国内对院士的过分炒作，“多一票选上院士就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了，少一票就落选，就回家抱孙子去……这种做法站不住的，总要掉下去。”
; j% k9 L# c+ b% U 2000年至今，汪品先多次公开建议，国内或华人间举办的科学会议，要用汉语交流。他听说有的大学要将10%的课程设置为全英授课，便屡屡在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有些所谓的国际会议，请了一个老外来，大家就都用英文围着他，实际上英文又讲得很蹩脚，”他直言不讳，“我觉得真是倒胃口。”
5 ^( c% |! R9 r9 Y8 l 翦知湣说，汪品先自身是一个多语言应用者，俄文讲得最好，英语次之，德语、法语也都能做日常交流。“汪老师是出于科学创新、自主的角度，主张中国人不要只用英语去思考科学问题。”
3 c5 n" G2 ~$ t9 e 谈到这些，汪品先会言辞激烈地提问，用别国的语言体系，中国人如何完全适应西方语境的逻辑？中国又何来科学创新的土壤？
2 M' Q) q- G7 S3 C5 ^ 2010年，在汪品先的倡议下，同济大学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等科研单位主办起“地球系统科学大会”，主要邀请华人、华侨、中国专家进行地球科学学科交叉讨论，也有其他国家、民族的专家参与，“把地球当做一个系统来研究，海洋、陆地、气象等等结合着看。”大会的宗旨之一是“使用汉语作为主要交流语言”。 % I! }5 R; Y% S& ~
翦知湣介绍，“地球系统科学大会”发展至今已办成六届，与会人数过两千。
& q2 J7 E8 F% a: ~7 H, b0 Q 2017年，汪品先向学校提出，要开一门叫“科学、文化与海洋”的公开课，“谈科学与文化的关系。”他作六讲，中国科学院深海科学与工程研究所所长丁抗、中国工程院院士钱旭红各作一讲。结果座无虚席，大受好评。
' ~4 x1 l- ]* l+ c5 h' `6 f 以这八讲为基础，2021年，汪品先又排出八讲公开课“科学与文化”，讨论的主题五花八门：“科学的产生”“科学与视野”“人类与海洋”“科学与好奇”“创新与教育”“东西方文化”“科学通用语”“地球的未来”。 $ U' C& N: a6 }' I8 ]- _6 K; Y( o: ^4 G
“我在苏联留学时就开始思考，像李约瑟难题问的，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不在近代中国产生？以中国为主的大陆文明，和欧洲的海洋文明，它带动出来科学发展的不同路径。我想把这个讲清楚。”汪品先说，“科学与文化不是独立的，科学是从文化中生出来的。” - C1 N. \; {: F
线下公开课在同济大学逸夫楼报告厅举行，场场爆满；线上则通过多平台直播，同时段观看人次超十万。不少学生听完课，感叹“文理原来是一家”，从此对科学的认知要改观了。 . d: r6 [2 `1 p2 e! v
汪品先在全网络平台有粉丝150万，他的公开课和短视频总获赞量接近400万，点击量破千万。他不避讳课程火爆带给他的愉悦，“这两年弄的公开课，线下有几百个人听。后来又在网上做科普，有百万人次听……从前我上课，有几十个人听，我就觉得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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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汪品先在办公室中。新京报记者 冯雨昕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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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有一次，汪品先带着公文包坐出租车，司机问他，老先生还没退休啊？他“感到一种窘态”。
( @& O( Q. s! Z( A6 |" E* n/ p 最近又有人建议他，把常骑的男式自行车换成女式的，这样骑行时更安全。 5 a8 |" s$ V3 [$ p5 q. p
现在每天早上七点多，汪品先就骑着这辆紫色的自行车，从家出发，骑行五分钟即可进入同济大学校园。七点半他能准时走进办公室，烧水、吃药，四年前他查出前列腺癌，状况已趋平稳，但需终身服药。
! Q7 ]" Y1 e8 Y 爱人孙湘君每天从家里过来陪他。他跟孙湘君是同级生，一道在北京的俄文预备班呆过两年，又共赴苏联五年，她是党支部书记，他是团支部书记。学成归国后，汪品先被分配在上海，孙湘君则去了北京的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工作，两人两地分居30年。直到2000年，孙湘君退休并被返聘到同济大学做兼职教授，两人才又相聚。
. w5 U' \# G8 S P8 e 黄维1989年到同济大学读本科，选修过汪品先的古生物课。他记得，他们所在的老系楼夜里十一点以后必须锁门。汪品先常留夜，在办公室看书、审稿、写文章，或是学各国语言。深夜，老楼大门被锁，已年过五十的汪品先就和年轻人们一道另辟蹊径，“从二楼的窗户翻出去，跳到一座矮墙上，再跳下去。”
/ K4 C, `1 J' S “他一直是个风风火火的人。”黄维说。 $ v" g" V* k0 J5 l g
年轻时，汪品先走路大步流星，现在则是碎步高频。近两年他作报告、上公开课，讲兴奋了，“就觉得好像上气不接下气，心脏负担过重。”因此他试着压住情绪。这对他也是挑战，“就像有些院士，讲课时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我完全体会他们的心情，只要让我讲我感兴趣的、新鲜的东西，我就老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 B7 a: M# A7 x( @$ _
早在十年前，汪品先就带完了最后一批博士生，“从此金盆洗手。” . }5 `/ p e2 K( K. Y5 F3 J8 ~! v& P
他打比方：“我的学生们也都在教学生了，我再教学生，就像婆婆跟媳妇一道生孩子，这怎么可以？” 2 O, Q: O, g7 ]* W7 j: ^
6月，结束“科学与文化”的最后一讲，他决心再也不上课了。他说这是他的“告别演出”，“是一首《天鹅之歌》。”
9 b- k' I3 x/ i; i" @' u8 k 他想做的事太多了。他的时间观越来越“苛刻”。 ( t' o2 a5 n0 n& `3 W) A L
从青年时期就爱阅读的俄文小说早几年就丢下不读了，“时间上太奢侈。”有些学术座谈会邀他去，他要先做评估，“没有多大价值的会，不能这么把时间送给别人。” ! u+ K# z9 i' l5 c# i5 u
许多时候他看文章，“只看图和摘要。”每天唯一的休闲时间是下班前的几分钟，听一听京戏。但九点半还是必须回家，“要不然老伴会生气。”
; S' X$ H: R; K, B! Q, s, ? “我觉得他是一直在路上。”翦知湣说，在学生、同事中，没听说有劝汪品先退休的，“都看他做得挺快乐的。他要是累了，自己就会退下去。” 8 w7 n$ C# Q/ [; k$ |/ t, H
以前有人建议他多写书，写科研成果、人生经历，他犹豫，“出了如果卖不掉，好丢脸。”前两年，他的一个老友去世，“我才突然想到，我还是出吧！要不然我走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 f: t6 r# Y b3 c- v 因此，他的最新愿景是把上半年讲授的“科学与文化”写作成书籍，“可能是两本书，一本偏科学，一本偏文化。”他希冀，书写成了，又是极好的科普作品。 ' I( X- s5 }: B/ U* |; k' Q: W3 t
此前，他花两年时间，把自己上了20年的地球科学课程写作成了《地球系统与演变》。
% `: d9 M3 ~5 s$ m; Z 9月4日下午，他迈着碎步带记者去库房拿书。
# ^4 }2 z% V( [" K9 c3 L8 C) U “这就是我的教材，我一辈子研究的海洋与地球的内容，全在里面。”他指着一大捆蓝色封皮的《地球系统与演变》，扶腰，颔首向前，声音因兴奋而有些抖动。 % g) J/ g8 P1 W
洋葱话题
' _3 h0 U6 k' f2 q2 r. Q5 }9 { 你对此事怎么看？
' U9 f# l. Z Y% f% C* n; i4 c 谌利军的“出路”
. R9 T" j6 Q. p 爆炸发生十分钟前离开喀布尔机场的华人：“机场前密密麻麻都是人，我躲过了一劫”
2 q2 S; b$ }( j/ U& R' l; w 广州保安的“48小时死亡”工伤认定之争 5 P9 B5 S+ f: P& 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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