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它们在北纬30°“落户”

在浙江海洋大学国家海洋设施养殖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以下简称工程中心），一个由10多名科研人员组成、平均年龄35岁的研究团队正致力于将红树林种植边界“向北”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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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渔港桥红树植物育苗基地。工程中心 供图
红树植物是嗜热植物，温度一直是限制其北移发展的主要因素。2016年，该团队成功将红树植物秋茄北移至浙江舟山鲁家峙岛（北纬30°），刷新了我国红树林人工引种的最北界。3月21日是世界森林日。工程中心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近一年来，该团队重点在高纬度耐寒性红树种苗方面开展工作，目前已在舟山建立育种基地100亩，育种30万余株。据该团队博士纪丽丽介绍，未来2~3年，他们将继续致力于培育出适合高纬度种植的红树植物幼苗并推广应用，计划种植面积为800~1000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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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y8 J7 ^/ \+ ^5 C9 I6 `0 ?3 p8 Q为何“向北”？
4 ~2 x9 F5 \4 o) A$ C" a' |* k9 a“红树林是热带亚热带海洋潮间带植物，一般认为在北纬30°以上偏寒地区难以种植成功。”纪丽丽介绍，全球的红树林集中分布在北纬25°至南纬25°。我国的红树林主要分布在海南、广东、广西、福建、台湾和浙江沿海一带，自然分布北界为福建福鼎（北纬27°16′）。
) c( l: E' O$ d8 v既然适合在热带亚热带生长，为何要让红树林的种植范围“向北”拓展？纪丽丽告诉记者，2016年，工程中心研究团队开始研究将红树林北移到舟山，是为了治理这里的滩涂生态退化。
, P2 k6 q. H( _' c4 q; [纪丽丽说，与其他森林类型相比，红树林结构复杂、物种多样、生产力极高，具有防风消浪、促淤保滩、固岸护堤、净化海水和空气的功能，蕴藏着丰富的生物资源，维持着物种多样性。红树林保护及其对滩涂生态环境的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在我国科研工作者的努力下，红树林的部分品种已在纬度偏北的浙江温州、台州等地种植成功，并形成了大片美丽景观。

如何“向北”？
0 e& H6 \# R3 r+ X' Q5 e秋茄北移种植能否成功，除了温度外，种植技术是关键因素。为此，工程中心研究团队开发了一系列红树北移驯化技术，包括幼苗驯化、盆栽保苗培育、滩涂改造等。
首先是秋茄幼苗驯化。“种树容易育苗难”，纪丽丽说，这一步骤需先利用气候培养箱进行高低温交替初级驯化3个月，再利用滩涂上构建的流变式驯化系统在冬季进行低温驯化3个月，从而提高其在高纬度地区的存活率。
“其中，打造流变式驯化系统的灵感，来自海边广告牌上的‘花刀’：风吹来时，广告牌露出很多小孔，风停了时又恢复原来的样子。”纪丽丽说，流变式驯化系统由钢骨架和自动卷帘薄膜构成，其门帘会随着海水的潮起潮落自由移动，并形成一定的密闭空间，对初期幼苗起到良好的保温防冻效果。
第二步是盆栽保苗培育。工程中心研究团队采用了一种新型网格式花盆育苗技术，网格层使花盆底部无大孔且能透水，保证植物发育初期其根部不会穿出花盆底部。移栽过程中，研究人员将秋茄苗与土壤整体移植至滩涂，以保证秋茄根系完整，提高成活率。
在育苗基地的大棚内，工程中心研究团队撒上了一层贻贝壳海绵生态土。这种土壤利用了废弃的贻贝壳资源，采用微膨化技术，结合结构修饰、改性、组装等技术，是一种“海绵型”微纳米材料，上面分布着大量的微纳米级的小孔，具有保水、保温、保肥、吸附油污功效，可提高植物的耐低温能力。
同时，该团队通过围堰、吹沙填土、修整等步骤，将滩涂改造为适合于红树植物的生长，营造沿海防护林基干林带，建立了包括垃圾拦截围栏、吸油围栏和警示装置等的海上复合式红树围栏防护网，保护红树幼苗。
2019年，该团队结合前期的探索，选种了3000余株耐寒能力稍差些的桐花树，长势良好。“红树林生态修复能力特别强，小树长起来后，螃蟹、跳跳鱼等明显多了起来，一些有害物质也明显减少了，在海湾治理中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纪丽丽说。

. w* Z- M  w! F( ~# m- L. U“向北”之后纪丽丽告诉记者，目前，我国南部红树林区域的研究和实践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北部区域，特别是地处我国红树林引种最北端的极限区域，仍面临发展瓶颈，是当前我国较高纬度海域红树林的生态“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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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丽丽认为，造成发展瓶颈的主要原因是浙江处于红树林极端低温区，气温较低、积温小。此外，该区域滩涂的海拔高程较低、人为干扰严重等因素，也增大了该海域红树林移植的难度。
1 i2 q- L: U0 e4 @! ]& o“以舟山市为例，全市滩涂资源面积为183.19平方公里，如果在裸露滩涂上大面积种植红树林，将会使原本裸露的淤泥散发出不一样的生机。”纪丽丽说，这将对沿海生态环境修复、生物多样性保护等发挥较重要的作用，对保证整个海洋生态环境，促进海洋经济持续、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工程中心研究团队调研发现，秋茄可以在北纬30°以北种植成功。2017年6月，该团队考察了位于北纬34.38°的日本静冈县。这里于20世纪50年代人工引种了红树林，目前是世界最高纬度红树林，其品种正是秋茄。为此，工程中心研究团队挑选了红树植物中最耐寒的秋茄作为北移引种对象，在位于北纬30°的舟山鲁家峙和墩头码头的2块滩涂上选了3万平方米的面积，陆续种下了10万余株秋茄苗，如今已是一片郁郁葱葱。
“在保护沿海生态环境和安全的同时，如果在滩涂上种植红树林，不仅可以美化环境、吸引众多鸟类栖息，还能防风固堤、净化海水，带动海洋经济发展。”纪丽丽认为，对于沿海城市来说，整个城市的发展与海洋生态安全息息相关，其中，海滩是美化城市风景、发展旅游业的重要载体，海滩绿化的重要性因此日益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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