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建悦等： 海洋产业结构升级影响因素的理论分析

一、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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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指出,经济发展是“来自内部自身创造性”的一种变动。经济系统内部不断地发生经济结构革命化并毁灭旧的结构、创造新的结构,熊彼特将这一“具有创造性的毁灭”过程定义为“产业突变”。“产业突变”是经济发展的动力,其产生依赖于创新与资本两项重要因素:一方面,创新是引发“产业突变”与经济发展的本质因素;另一方面,资本是企业家将各项生产要素和资源引向新用途的工具,是创新的必要条件,也是实现由创新到商品的重要桥梁。二、海洋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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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产业结构升级是指海洋产业结构从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转变的过程,是生产力发展和经济效率提升的表现,是传统海洋产业和新型海洋产业此消彼长的过程。海洋产业结构升级与产业突变的核心内涵具有内在一致性,因而创新与资本在这一过程中同样具有重要作用。海洋产业结构升级在根本上取决于技术创新活动,企业及其所在行业作为技术创新的载体,其研发水平直接影响行业的要素生产率,乃至生产要素在不同行业之间的配置,从而决定了海洋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企业的技术创新又进一步依赖于其外部融资,即企业所在行业的融资约束能够通过影响企业自主创新活动进而影响产业结构升级。除了技术创新和金融支持两大投入要素之外,外部环境对海洋产业结构升级也施加了重要作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海洋资源开发利用与海洋经济活动存在外部性,因而往往面临市场失灵问题,这使得海洋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参与及引导。此外,在构建开放型海洋经济的过程中,对外开放程度对海洋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已有研究表明,外资外贸互动与区域产业结构演化之间存在显著的关联性。因此,本文主要从技术创新、金融支持、对外开放、政府行为这四个方面,对海洋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因素展开研究。

01技术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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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彼特指出,技术创新通过“创造性破坏”促进经济结构的新旧更替,这一概念在产业层次表现为垄断不断出现又不断被打破,从而带动产业结构升级。技术进步并非经济系统外部的要素,而是投入到研发中的资本与人力资本所产生的结果,即技术进步是经济系统的内生性影响因素。具体而言,技术创新能够通过三条路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即技术轨道、市场轨道和全产业链轨道。海洋经济领域亦不例外。

技术创新是促进海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影响因素,海洋产业结构的高级化、知识化都离不开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的密切结合。当下制约我国产业结构发展的根本原因是劳动力绝对数量较大和相对素质较差所造成的“低技术”均衡,海洋技术进步则是培养高素质劳动力、促进海洋领域技术进步的基础。通过加大海洋科教投入,推动海洋技术进步,能够提升海洋经济领域创新能力、提高人力资本水平,从而促进海洋新兴产业的发展,带动海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02金融支持

资本的可获得性是影响产业结构升级最基本的因素。技术创新成果的产业化转化是支撑产业结构升级最重要的环节,而这一过程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因而资金供应量与获得成本直接影响海洋新兴产业的形成与发展。目前我国海洋创新类企业获得资金的渠道主要分为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其中间接融资以银行信贷为主,专注于创新企业的风险投资则是直接融资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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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信贷融资。目前而言,银行信贷等间接融资是我国海洋经济发展的主要资金来源。信贷制度完善、政策优惠的地区资金更加充裕且获得成本更低,为企业创新及其成果的产业化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从而有力地促进海洋产业结构升级。第二,风险投资。熊彼特指出,风险投资等不同于银行借贷的资本能够促进区域内的知识溢出并作用于企业的技术创新。风险投资驱动的企业比向银行借贷的企业更有压力将新产品推向市场,同产业企业则能够以商品为媒介,以“学习模仿”等方式学习新知识,最终使得整个产业的技术水平得以提升。技术创新以人力资本和商品为载体,在风险投资的催化下,为产业间技术进步和知识重组提供创新环境,最终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这一过程在高新技术产业中尤为明显。随着海洋经济技术密集属性和资金密集属性日益加强,银行等传统融资渠道已经难以满足其资金需求。一方面,海洋领域科技成果产业化进程具有周期长、风险高、资金需求量大等特性,不确定性较大;另一方面,创新型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往往没有足够的固定资产用于抵押贷款,难以从银行获得贷款。风险资本作为一种新型的融资方式,专注于高风险和高收益的新技术开发领域,弥补了传统融资渠道的短板,对海洋经济领域的科技成果转化具有重要作用,影响着我国海洋产业结构升级的速度及水平。

03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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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进程使得各个国家和地区积极参与国际分工,促进全球产业链的重构和完善,同时倒逼国内产业结构的调整及转型。

对外开放对海洋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外资和外贸两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不仅能够为地区海洋经济发展提供直接的资金供给,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国外技术外溢,促进地区海洋技术革新,提高生产要素的潜在效率;此外,外资在海洋三次产业之间的不均衡分配有利于引导相关地区的产业转移,从而推动海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外贸一方面能够加快两国间知识传播与人力资本的外部性,节约研发费用、避免重复劳动;另一方面通过扩大出口规模,优化出口商品结构,能够提升高技术含量和高附加值的产品在出口商品中的比重,拉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最终实现海洋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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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政府行为

我国目前正处于转轨时期,产业发展还存在信息不对称以及外部性等问题,政府行为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对市场的不完善起到补充作用。但政府行为受制于财政压力、地方国有企业发展,以及自身政绩需求等因素,因而可能导致一方面传统行业产量过剩,另一方面对有市场前景的新兴产业造成挤出效应,从而对产业结构升级带来消极影响。尽管海洋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引导,但政府的过度干预以及国有垄断利益集团的控制和影响反而会抑制市场的积极性,挤出富有效率的非国有资本,造成资源配置和投资结构的扭曲,阻滞海洋产业结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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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原刊于《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04期

作者：纪建悦，中国海洋大学经济学院教授，中国海洋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郭慧文，中国海洋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