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萍等：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探析

摘要：文章分析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主要包括融合动因、融合产业、融合障碍和融合对策。以舟山市为例，对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意义、适宜度和障碍进行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受众认为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意义主要是带动海洋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和促进沿海地区发展；海洋农业文化业、海洋公共文艺业、海洋商业演艺业和海洋传媒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适宜度较高；市场是产业融合的主要障碍，保护和发展的矛盾也是重要障碍。基于调查和研究结论，提出促进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建议，即发展海洋文化旅游产业链、政府和市场联动以及加强海洋生态文明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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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新的经济增长点逐渐聚焦海洋文化产业。海洋文化产业是以海洋文化为主要载体或内容，以海洋行业和海洋社会为生产和经营主体，以海滨、海岸、岛屿、海上和海底为存在和呈现空间的文化产业。推进浙江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和舟山群岛新区建设，应积极发展互联互通基础设施、生态环境保护、海洋文化和海洋旅游等相关产业，努力打造“一带一路”的现代海洋产业基地以及海洋海岛综合保护开发示范区等。在产业融合的背景下，海洋文化旅游产业将成为综合性强、关联度高、环境容量大、经济拉动作用显著且与其他产业和谐共生的产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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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研究成果颇丰。一方面，很多学者研究不同地域的多种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邢启顺、汪俊祺和刘林星等分别探讨西南民族文化产业、徽州创意产业和山东体育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模式；另一方面，有学者研究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影响和融合管理机制等，胡卫伟从经济、文化和人口等维度探讨舟山市寺岙村渔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社会影响；林宪生等研究辽宁省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新业态，并运用支柱性产业指标对这些新业态进行竞争力评估。在较丰富的研究成果中，所选案例集中在浙江省舟山市、山东省和海南省等沿海地区，且从供给角度讨论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较多，而从受众角度探讨的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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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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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产业融合是指旅游产业内外部各企业为实现更优发展，利用新技术和新创意，不断寻求融合契机，从旅游资源、旅游人才、资本市场和业务市场等方面进行动态融合发展，促进旅游产业结构的升级和转型。结合有关文献和实践，构建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过程的理论框架(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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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

1.1 融合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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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产业的供需平衡推动其与海洋文化产业的融合发展。游客有不同于陆地文化的海洋文化体验需求，海洋文化是旅游产业的重要吸引力，缺少海洋文化的海洋旅游经济是空洞的；而海洋文化又分散存在于不同海洋文化产业中，旅游产业需与各种海洋文化产业融合，形成海洋工业旅游产品、海洋影视娱乐旅游产品和海洋渔业旅游产品等产品系列。

产业政策推动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近年来浙江省出台的《进一步推动文化产业加快发展的实施意见》(2015)《海洋港口发展“十三五”规划》(2016)和《旅游产业发展规划(2014—2017)》等产业政策中，多次提到结合浙江省民俗文化、海洋文化和生态文化等，建设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文化品牌，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产业，以文化创意推动海洋旅游产业发展，支持和推动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工业设计和农业开发的深度融合，并给予相应制度保障，如减免税收等。

1.2 融合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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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文化存在于各海洋产业类型中，目前与旅游产业都有不同程度的融合。第一产业方面，舟山市寺岙村、东极岛和宁波市石浦渔港等沿海地区的“渔家乐”项目发展势头良好等；第二产业方面，宁波市的北仑港北电工业区和开发区海关保税区等已成为省级工业旅游示范点，是宁波市旅游产业的新亮点等；第三产业方面，浙江省横店影视城、象山影视城、诸暨长城影视城和桃花岛影视拍摄基地等不断吸引大量游客，取得了显著经济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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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知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适宜度，首先要对海洋文化产业进行分类。本研究结合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2)》和舟山市实际，按照相近产业归类原则，借鉴青岛市相关分类方法，将海洋文化产业整合成7个类目，依次为海洋传媒业、海洋商业演艺业、海洋公共文艺业、海洋信息传输业、海洋工业文化业、海洋农业文化业和海洋竞技文化业。此外，还需从供给和需求2个方面综合考虑：一方面，整合后的海洋文化产业类目是否为当地优势产业(可通过查阅相关统计数据得出)，具有集聚优势易形成规模效应和品牌号召力；另一方面，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是否被当地居民和游客所接受和偏好(可通过在当地问卷调查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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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融合障碍

产业融合是经济现象，融合障碍可能来自于市场和政府2个方面。①利用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旅游产业的市场意识较强，是促进产业融合的基础；以海洋旅游和海洋文化需求为导向，旅游产业提供客流和食、住、行、游、购、娱等服务，海洋文化产业提供具有独特民俗文化特色的有形产品和无形产品，从而形成海洋文化旅游产品。如，舟山市朱家尖自1999年起在每年5—9月旅游旺季时推出国际游艇节、沙雕节、东海音乐节和休渔谢洋大典等活动，2016年接待旅游人次647.96万，同比增长16.1%。反之，市场意识薄弱会成为产业融合的障碍。②政府积极制定相应政策，是促进产业融合的保障。如，2017年舟山市旅游局为岛上书店和瀛洲香工坊等4家文化企业授牌，将其认定为舟山市海岛休闲示范点，并列入海岛旅游线路推荐行程，积极为新业态开展宣传，推动市场供需平衡。反之，政府不作为或乱作为也会成为产业融合的障碍。

此外，海洋气候多变、自然灾害多发，导致旅游产业淡、旺季明显。旅游旺季时大量游客涌入，可能出现沙滩垃圾增多和海产品捕捞过量等现象，不利于海洋生态环境的保护；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受到影响，可能会反对发展海洋文化旅游产业。这些都会成为产业融合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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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融合对策

为应对来自市场和政府的产业融合障碍，近年来较普遍采用政府和市场共同推动产业融合发展的模式。

政府方面，积极作为，推动海洋文化旅游产业发展。如，台湾自开放大陆“自由行”以来，2009—2015年大陆游客每年以30%～40%的速度增长；除生态游和观光游等方式外，当地观光局把休闲农业文化(清境农场等)、公共文化(诚品书店等)、创意集市文化(士林夜市等)和工业文化(宜兰酒厂等)融入旅游推荐线路，尽管规模较小，但都形成风格统一和主题丰富的海洋文化旅游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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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方面，海洋文化产业不断形成集聚优势，并融入旅游产业的服务功能。如，在政府引导和市场调节下，舟山市51家海洋文化企业入驻伍玖文化创意中心，制作《永恒的灯塔》等多部海洋影视和动画产品；形成集聚效应并转型升级的伍玖文化创意中心等6家单位成为2016年全国海洋文化产业示范基地，被列入海洋文化旅游线路和旅游周边商品采购线路。

二、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态度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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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调查过程和人口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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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调查的时间是2016年7月上旬和2017年1月下旬，地点是舟山市普陀山景区、朱家尖蜈蚣峙码头和普陀区图书馆等。随机访谈后发放问卷400份，回收有效问卷376份，有效问卷率94%。

被调查人口特征样本分析表明：性别方面，男性占46%，女性占54%；年龄方面，18岁及以下占24.5%，19～30岁占36.7%，31～45岁占26.6%，46～60岁占6.9%，61岁及以上占5.3%；月收入方面，3 000元及以下占38.3%，3 001～6 000元占27.4%，6 001～10 000元占17%，10 001～15 000元占13%，15 001元及以上占4.3%；职业方面，从事海洋相关产业的当地居民占22.9%，从事其他职业的当地居民占47.3%，游客占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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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对产业融合意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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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被调查者对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意义的态度可以看出，受众对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意义的态度大多停留在经济效益方面，即带动海洋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和促进沿海地区发展(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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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意义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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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综合得分=各项(选择数量/有效问卷数量×相应分值)之和；其中，有效问卷数量=376份，完全不赞同=1分，较不赞同=2分，一般=3分，较赞同=4分，非常赞同=5分。

2.3 对产业融合适宜度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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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查者对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适宜度的态度如表2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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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适宜度的调查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海洋农业文化业、海洋公共文艺业、海洋商业演艺业和海洋传媒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适宜度较高。根据舟山市《201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海洋渔业增加值居农业之首，占全年海洋经济总产值的9.78%；岱山县岱东镇等多地已成为省级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乡镇，“渔家乐”项目发展较成熟，因此海洋农业文化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适宜度较高。此外，普陀海洋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岑氏木船作坊、印象普陀文化演艺公司和伍玖文化创意中心等注重打造海洋特色文化品牌，呈现快速发展之势，吸引了大量游客，实现相关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有机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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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对融合障碍的态度

在文献梳理和实际调查的基础上，设计8项融合障碍选项。被调查者对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障碍的态度如表3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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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障碍的调查结果

由表3可以看出，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障碍主要是市场意识淡薄、融合产业种类少、利润分配难和人才不足，这些可看做市场开发主动性和市场资源配置效率不高的表现，即市场障碍是主要障碍。在实际调查中也发现，大众游客追求物美价廉，而一些艺术品的价值和内涵没有得到体现，海洋文化旅游产品存在一定程度的供需错位。

政府和行业协会积极促进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希望借助旅游产业带动海洋文化产业的传播和消费，通过培育新业态促进转型升级，完善海洋文化产业园区功能，振兴海洋传统文化。因此，政府政策扶持和行业协会力量的关注度较低，是产业融合的次要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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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和发展的矛盾存在于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中，也是产业融合的重要障碍之一。因此，要注重提升产业融合质量和保护海洋生态环境，不能走先发展后保护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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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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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简析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并以舟山市为例进行问卷调查，研究产业融合意义、适宜度和障碍等。根据调查和研究结果，主要有3个方面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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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舟山市要促进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需有重点、按时序和分区域进行，不断丰富海洋文化旅游产品系列。根据调查结果，海洋农业文化业、海洋公共文艺业、海洋商业演艺业和海洋传媒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适宜度较高。因此，应打造以影视城和“海天佛国”等为代表的海洋文化旅游产业链，丰富以“渔家乐”、生态休闲基地以及海产品精深加工和贸易为特色的海洋旅游综合体，建设宁波-舟山海洋旅游精品工程；适度调整用地指标，以伍玖文化创意中心等成功模式为代表，着力提供海洋文化产业场地、完善海岛旅游交通枢纽体系以及增加旅游交通集散和购物体验中心等服务设施用地；依托浙江省的人文优势，继续补充专项资金，实施创新引领“5531行动”等人才培养计划，培养了解海洋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复合型人才。

(2)采取政府和市场共同推动发展的模式，促进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根据调查结果，受众认为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带动海洋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和促进沿海地区发展，但市场资源配置效率不高。因此，政府须致力于制定和实施产业发展规划、维护市场秩序、提供扶持保障、通过减免税收减轻企业负担、组织形象推介以及不断释放政策红利等；普陀山、朱家尖和东极岛等发挥集聚优势，打造规模效应和品牌效应。

(3)在海洋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过程中，政府须加强海洋生态文明建设。遵循海洋生态环境保护性开发原则，及时发布海洋环境实时监测公报；建设海洋科技创新体系，集成开发海洋生态环境保护应用系统，提升海洋管理和服务的科技支撑能力；促进海洋文化旅游产业低碳发展，鼓励使用太阳能、海上风能、潮汐能和波浪能等可再生能源，采取节能减排和循环经济模式；加强对海洋自然保护区、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和海洋公园等的选划和建设，加大保护区规范化建设投入；启动海洋生态系统保护修复和污染防治的联动机制，完善海洋生态环境补偿制度和赔偿机制，落实生态环境修复责任。

文章来源：海洋开发与管理

作者：丘萍,浙江传媒学院管理学院副教授；张鹏雅，茹塔娜等，浙江传媒学院管理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