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福等：“通权论”视角下北极地缘政治发展趋势

“冷战”结束后,社会不断发展进步,全球化趋势不断加强,国际社会的普遍合作也相应加强。气候变暖使北极的开发利用成为可能,然而北极的自然环境极其脆弱和敏感,北极地区环境的改变将对北半球乃至全球产生影响。北极区域关系到世界各国的共同利益,在“冷战”后国际合作不断加强的大趋势下,北极事务的国际合作也显著加强,北极理事会的成立就是一个重要体现。自北极理事会成立以来,其在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等合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北极地缘政治格局随着北极地区国际合作的加强发生变化,共同利益使北极地区各国之间的关系呈现网络化特征,国家之间既有竞争又有合作,北极地缘政治发展的整体性比以往更明显,作为一个整体,北极区域地缘政治正向“通”的趋势迈进,基于“通权论”,可以分析得出以下发展趋势。

北极命运共同体的形成

北极是地球大气的主要冷源,对全球气候调节、大气对流和大洋环流控制等有重要作用。然而,21世纪以来全球气候变暖,北极也受到极大影响。作为全球气候的重要调节器,北极冰雪融化不仅导致北极自然环境的剧烈变化,而且可能引发气候变暖加速、海平面上升、极端天气现象增多、生物多样性受损等全球性问题。这些问题是全人类都要面对的,从人类发展角度来说,保护北极环境关乎人类的共同命运。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只有一个北极,保护北极环境是北极地缘政治的重要诉求之一。同时,北极的资源也逐渐受到世界的重视。北极的资源主要包括能源资源和交通资源。能源是国家工业发展的基础,但在当今时代,能源不断减少,已经严重危及经济的发展和人类的生活。全球变暖使北极气候环境发生变化,同时也使北极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成为可能。中东和北非是世界石油资源的主要产区,然而这些地区由于文化、历史等问题也成为世界的主要动荡区域,这些地区的动荡局势使能源输出面临极大的风险。为了使世界经济保持稳定发展状态,开发新的能源供给区域、拓宽石油等能源的输出来源是十分必要的,资源丰富的北极为国际社会提供了一个新的满足能源需求的选择。从有利于人类经济稳定的角度来说,北极环境及其拥有的能源资源具有人类命运共同体特征。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一种价值观,旨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的合理关切和诉求,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是一种应对人类共同挑战的全球价值观和共生观。“通权论”强调的是一种互利共生、合作共赢的地缘政治理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相辅相成,对北极地区的保护具有指导价值。北极国家对非北极国家在环境方面的合作采取开放态度,北极环境保护仅靠北极区域内国家无法有效解决,需要各利益攸关方共同参与完成。例如,由于海洋的连通以及船舶技术的现代化,北冰洋的渔业治理需要各个国家的通力合作才能实现。在此背景下,中、美、俄、加等国在上海召开了“北极中心海域渔业问题圆桌会议”。“通权论”将北极国家与非北极国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多方合作,凝聚共识,实现共同繁荣。因此,各利益攸关方聚集在北极周围,保护北极环境与资源,合理开发利用北极,将逐渐形成北极命运共同体。

国家间合作壁垒将降低

在不同的领域里,国家间存在着复杂的关系,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些关系就可能产生消极效应。传统地缘政治中倡导的竞争博弈会加剧这种消极效应,开展合作、互利共赢才是最佳选择。在领土争端这类敏感问题上,北极国家也在尝试谈判,共同合作解决。在面对非北极国家时,虽然北极国家拒绝“全球北极”的概念,但北极地缘政治版图扩大、国家之间互联互通共同合作是不能否定的事实。非北极国家通过构建北极命运共同体积极参与北极的环境治理,破除“中国威胁论”、“环境破坏者”等言论的曲解,与北极国家建立多方面紧密合作。2015年8月,俄罗斯外交部部长拉夫罗夫在全俄青年教育论坛上表示:“中国是俄罗斯在北极地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中国拥有相应的资源、科学和技术潜力,双方在北极事务上的合作不应当只局限于北极理事会的框架内。”2015年12月,中俄总理第二十次定期会晤公报明确提出“加强北方海航道的开发利用合作,开展北极航运研究”,标志着双方正式把北极合作纳入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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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暖使北极航道通航成为可能,北极航道开通后会极大缩短亚、欧、美三大洲之间的航线距离,具有重大商业价值。北极航道的投入使用产生了新的交通路线,促进了贸易投资的便利,缩短了航行时间,降低了贸易成本,从航线方面实现联通,再到国家之间的贸易沟通,同时也推进着北极地缘政治的全球化进程。北极国家与非北极国家在“通权论”的指导下共享航线设施与资源,摒弃对抗,联系会更紧密,合作形式也会更多,国家之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角度会产生更多的交流合作,开放层面更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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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大北极网络发展

大北极国家是指在空间、资源、人文、经济、政治等诸多方面与北极关系密切的北半球国家。大北极国家构成的外围界限以北直至北极点的区域称为大北极。大北极国家网络由大北极国家组成、受北极航道开通预期影响、在北极资源和权益吸引下自组织形成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非正式关系集合体。大北极国家的产生有利于全面掌握北极航道全线开通对世界格局的影响,有利于系统解决北极及其相关问题和整合北极资源,有利于开展北极及其相关问题的国际合作和政策磋商。全球气候变暖引起北极冰层融化,不只影响北极八国的生态环境和气候,也会对世界其他国家产生严重影响,排斥非北极国家参与北极地缘政治的行为会引起其他国家的不满,加剧北极地缘政治安全的不确定性。以北极命运共同体为契机,北极国家与非北极国家在各个方面开展合作,建立和谐的互联互通关系,国家间在空间、资源、人文等领域相互影响。北极是全人类的北极,北极航道也是属于全人类的国际航线,任何国家的船只拥有北极航道的无害通过权。大北极是全球范围的,大北极国家间在空间、资源、人文、经济等多维度进行沟通交流,是国际相互合作,而不是对北极国家主权的颠覆。北极地缘政治发展趋势中大北极的形成是“通权论”全球性、多维性和合作性的生动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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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原刊于《欧亚经济》2020年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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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振福，大连海事大学航运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崔林嵩，大连海事大学交通运输工程学院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