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与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被视为世界海洋大国与海洋强国,“海洋立国”和“科技创新立国”是日本的基本国策。作者尝试浅析当今时代日本海洋科技发展的演进,以期对我国海洋科技发展提供借鉴。 F2 N9 B1 @: h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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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t& H9 d4 d9 p: C8 W j, b2 ?政策规划的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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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日本海洋开发审议会(前身是海洋科学技术审议会)成立,呼吁先进技术在海洋开发领域的拓展应用,建言研发载人潜航器等先进装备以推动海洋开发,成为日本国家层面统筹海洋科技规划的开端。海洋科技内涵丰富,日本真正明确当代海洋科技发展重点可追溯至20世纪90年代。1990年,《海洋开发基本构想及推进海洋开发方针政策的长期展望》出台,提出日本要以海洋技术带动海洋开发,重点研发海洋卫星、深潜技术和深海资源开发技术等海洋高新技术,促进日本海洋科技创新,以提高国际竞争力。
9 y- i; ?8 U) Q+ t 世纪之交,日本海洋科技发展政策规划渐趋系统。1995年,日本出台国家《科技基本法》,从立法层面明确“科技创新立国”。为指导落地,从1996年开始每5年出台一期《科技基本计划》,至今已出台5期,第五期于2016年出台。2007年,日本《海洋基本法》出台,明确“海洋立国”,勾勒国家海洋战略方向,确立了国家涉海事务管理体制,为海洋科技发展插上了有力的翅膀。2008年,第一期《海洋基本计划》出台,同样以5年为一周期,2018年出台了第三期。每期《科技基本计划》与《海洋基本计划》均拿出不小篇幅用于海洋科技发展规划的阐述,可以说两个计划对日本海洋科技的发展给予了重要指导。+ ^2 B4 m( ?9 d0 M' X( @# m% _3 G
2017年,日本发布《海洋科学技术研究开发计划》,该计划由文部科学省牵头制订,遵循《科技基本法》《海洋基本法》《科技基本计划》《海洋基本计划》指导思想,旨在面向未来10年的中长期发展,不再将“海洋科技”作为“海洋开发”“海洋经济”的手段,而是将其作为核心关切,相较以往相关规划更具规范性、系统性。根据第五期《科技基本计划》提出的“海洋科技发展要有前瞻性、战略性、多样性、灵活性”的目标,计划确立了今后日本海洋科技发展的重点:在社会5.0目标引领下,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推动气候变化研究,海底矿产与热液矿等海洋资源开发,海洋生态系统研究,海洋可再生能源研究,环境灾害与治理,天、海一体化网络建设等。至此,在科技与海洋的互动中,日本海洋科技发展规划进入较为成熟的阶段。# b/ H8 n, \* i1 |3 f, v0 _4 [5 ^
- r+ ^) c/ m/ a# H% F$ I$ t$ u科研重点的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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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5 W2 z1 Q$ O+ w) ]% P* t9 m1 C 在海洋科技发展的进程中,日本最重视的是自身的安全与发展利益。因为地震海啸灾害频发、陆上资源贫瘠,日本持续重视地震海啸研究,以及海洋资源、能源的探索。21世纪初,日本组织实施了“西太平洋深海研究5年计划”,研究内容涉及海底地层构造、海底沉积物等前沿领域。日本拥有自主技术的深海钻探船“地球”号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深海钻探船之一,除了探究生命的起源,更侧重于探究地震的形成原理以及海底观测。2010年,日本开发出了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水中航行器,为深海开发的进程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成就了日本以高端技术为主导的海洋科技的进步。2013年,日本开展可燃冰试验采掘成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掌握该技术的国家,备受外界关注与舆论热议。2014年,日本宣布在冲绳海域发现多处海底热液矿,并在第三期《海洋基本计划》中提出了推动商业化的前景,助推了世界海洋大国的相关科研热情。此外,从2013年第二期《海洋基本计划》开始,环境灾害与治理成为日本海洋科技发展重点,这显然与2011年“3·11”大地震后福岛核泄漏事故的痛苦记忆密不可分。% |9 T& I% \! x$ J
当然,日本海洋科技的发展重点不断变化,海洋状况监控体系(MDA)构建、海洋塑料垃圾与微塑料治理已成为今后一个时期的重点议题。其中,又以MDA为重中之重。第五期《科技基本计划》、第三期《海洋基本计划》《海洋科学技术研究开发计划》均将MDA列为推进重点,计划于2023年前后构建完成。MDA,是通过卫星、飞机、舰只、雷达、浮标等各种手段,搜集空、海、岸、岛等涉海综合信息,整合、共享,服务于国土安全、海上安全、防灾减灾、环保、经济、科技发展等各领域的复合体系。该体系既可用于国土安全保障,如领海基点的实时监控,又可用于海上防卫安全保障,如周边海域可疑船只预警。既可推动政府各部门所有涉海数据的统合、共享,又有望成为日本技术、标准输出与全球数据搜集的抓手。MDA的构建,将为日本落实海洋战略与发展海洋科技打造一个互联互通的体系与平台。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将北极航道的测量纳入MDA体系当中,也反映了全球变暖背景下日本对北极航道关注度的提升。4 A& F2 X6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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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实路径的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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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Q. x" b6 x2 V 好的规划有赖于有效的落实。2001年文部科学省成立前,原科技厅在包括海洋科技在内的国家科技发展中发挥了一定的引领作用,但囿于涉海事务的复杂,在2008年国家海洋综合政策本部成立以前,日本的海洋科技发展规划的落实仍缺乏统筹。国家海洋综合政策本部设事务局,由首相直接担任本部长,各省厅一把手直接成为本部成员,从而为海洋政策规划的落实搭建了顶层设计平台。且2008年第一期《海洋基本计划》出台后,综合海洋政策本部即开始着手《海洋状况与海洋政策落实情况年度报告》的酝酿,2009年,第一期《年度报告》发布,从而构成了从《海洋基本法》顶层设计,到《海洋基本计划》设定中期目标,到《年度报告》逐年落实的逻辑闭环。具体看,《年度报告》对《海洋基本计划》中制定的目标进行拆解、跟进、总结,写作中对照《海洋基本计划》的每一项目标以“逐条逐句”的形式写明时间、事件、完成进度。从2015年版《海洋状况与海洋政策落实情况年度报告》开始,每项目标后特意标明了由哪个部门具体负责。《年度报告》的公开发布,有效地推动了包括海洋科技发展在内的各项海洋战略目标的跟进评估、跟踪落实。( \$ f4 b! A: [ { X
科技创新显然不能仅靠政府作为。在国内,日本积极践行“产学研”一体化,政府对海洋基础科学提供资金、制度支持,相关负责省厅牵头成立官民合作组织,为最终企业商业化铺路。如政府的大量投入确保了日本在潜航器、钻探器等海洋尖端装备研发中的世界一流水平。海洋塑料垃圾和微塑料治理中,日本政府列出预算支持海洋可降解新材料研发、微塑料检测标准制定、在海洋中作业的垃圾收集机器人开发等;在经产省的推动、支持下,160余家企业、团体成立了海洋清洁材料联盟(CLOMA)。在国际层面,日本注重与发达国家、地区合作,如日、美、欧频繁地进行学术研讨,“地球”号科考等实践层面的紧密合作,以及在标准、制度设置与信息共享中的协作。同时日本也将目光瞄准发展中国家,如MDA所构建的“知海”数据平台提供多语言服务,向国际社会开放。日本政府积极向越南、泰国等东盟国家推介日本MDA体系,几乎与构建自身MDA体系同步,向上述国家提供卫星发射、数据搜集处理、体系构建等服务。1 o& W" d$ R0 P K% k
正因科学技术的发展有其特殊性质,日本至今仍在探索如何营造正向的科研环境。1995年日本《科技基本法》指出,基础研究可能带来重大技术进步,但也可能遭遇失败或短期内难以评估前景,国家、地方政府应尊重科学、人才,予以包容、鼓励、支持。第五期《科技基本规划》、第三期《海洋基本规划》强调,为吸引、培养人才,应努力树立科研人员的职业生涯荣誉感,提供物质与职业生涯规划保障,促进基础科学与应用科学交融发展,重视人才的终身教育等。- M1 _% E+ D# r3 N: I' @' A+ x( L7 h5 r
综上,日本海洋科技的发展伴随着综合国力的提升与外部情势的变化正在不断演进。海洋科技的政策规划从分散走向系统,海洋科技发展逐渐成为落实国家海洋战略的聚焦点,而非仅仅是发展海洋经济与海洋开发的手段,海洋科技政策规划的时点、形态、体制基本成熟。海洋科技的发展重点从点、面突破,向打造平台迈进,在初步完成了探索海洋资源、地震海啸预警、深潜技术开发等目标后,日本转向致力于打造MDA体系与平台,将海洋科技的发展方向融入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世界科技发展的潮流。海洋科技发展的落实路径上,努力将制度与合作推向深、实、远,注重立足本国特点,激发官产学研各方活力,兼顾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的合作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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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p0 H4 _1 _# }8 `2 e1 V 文章来源于:中国海洋报: k0 ?, W. t& K0 r5 L! |" \* ]2 n5 a4 }
作者:王旭 单位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