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涛等：东北地区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促进经济振兴的对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东北应“深度融入共建‘一带一路’，建设开放合作高地”。“冰上丝绸之路”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北向延展，东北地区应抓住当前“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机遇，结合“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东北地区短期与长期的影响机理，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应对策，深度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在促进国家战略实施的同时，也促进东北自身的经济振兴。
6 G; Y" k3 H$ }9 l0 n& k1 y1 x$ m# I完善制度环境
  O! P9 U7 h0 K1 Y长期以来，东北地区的机制体制僵化、营商环境差、市场化程度不高被广为诟病，以至于有“投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要将东北建设成“冰上丝绸之路”的桥头堡，东北地区应从如下方面积极完善自身的制度环境。
1.建设服务型政府。建设服务型政府是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东北地区制度环境不完善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很多地方政府缺乏服务意识，因此，东北地区应强化各级政府的公共服务职能，清除“官本位思想”，增强公职人员的服务意识，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进一步减少政府不必要的行政审批事项，如此才能有助于行政服务效率的提升，也会有效降低整个社会的交易成本，提升资源配置效率。
" x+ X* _) k, C* s( n& c3 q; o: j9 {2.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有效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提升市场化程度。长久以来，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不佳，形成了企业不愿意来，来了也留不住的局面。要改善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就要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让市场主体能够公平地获得生产要素，发挥市场的资源配置作用。此外，还应完善法治环境，强化产权保护，激发民营企业的积极性，搞活民营经济。
- m8 H8 j  v9 y, G, Z3.积极开展制度创新。制度僵化是东北制度不完善的主要特征之一。在全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大环境下，唯有积极开展制度创新，破除制度僵化的束缚，才能激发经济的活力，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能。开展制度创新应以问题为导向，针对当前制度环境中存在的问题，通过对制度进行改革和创新加以解决，不断完善制度环境。
加大基础设施投资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
从短期来看，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过程中的基础设施投资是拉动东北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同时，加大物流基础设施投资也是东北融入“冰上丝绸之路”的客观要求。
3 o/ v& I6 {7 o4 ^% ~1.加大大连港口建设投入，打造“冰上丝绸之路”的枢纽港口。大连是中国东北地区唯一纳入国家“一带一路”发展规划的港口城市，也是东北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海上运输枢纽，大连正在积极建设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和东北亚国际海洋中心城市。大连本身处于“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具有地缘优势，同时也有发达的铁路网络与东北地区相连，具备成为我国“冰上丝绸之路”枢纽港口的条件。在当前智慧型基础建设的大背景下，大连港要成为“冰上丝绸之路”的枢纽港口，一方面要加大对硬件基础设施的投资，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加大建设智慧港口的投入。此外，大连港应积极谋划以大连港为始发港的北极航线，以抢占先机。
% n. V9 w: n0 W8 {( C2.建立珲春国际转运中心，打造“冰上丝绸之路”重要节点。吉林省珲春市是我国东北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又一重要节点。珲春地处中、朝、俄三国交界，是国家首批四个沿边开放城市之一。由于历史原因珲春本身不临海，但珲春距离日本海不足15公里，具备发展海岸带经济的条件。珲春距离俄罗斯的扎鲁比诺港约60公里，且有铁路和公路等交通方式相连。近年来，珲春市正积极“借海出港”，通过与扎鲁比诺港的合作发展海洋经济。在此背景下，建设珲春国际转运中心可以实现东北去往东北亚的货物快速转运，打造东北融入“冰上丝绸之路”的新节点，同时也形成东北对外贸易的新通道。
3.建设哈尔滨内陆港，打造对俄贸易桥头堡。黑龙江哈尔滨是我国对俄贸易与运输的又一重要枢纽。黑龙江省是我国与俄罗斯接壤最多的省份，近年来，黑龙江省积极开展对俄合作，已经形成以哈尔滨为中心，以绥芬河、同江、黑河等沿边口岸为节点的铁路、公路、航空、江海联运、冰上过货、管道等对俄贸易运输的立体交通网络。在当前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大背景下，黑龙江省可以加速建设哈尔滨内陆港口，利用好黑河、绥芬河等重要节点口岸，打造“冰上丝绸之路”重要物流枢纽区。
4.强化物流网络节点衔接，提升物流网络效率。除了加强港口等物流节点的建设外，东北还应强化物流网络节点的衔接，特别是强化重要物流节点之间的衔接，如大连港与珲春国际转运中心、大连港与哈尔滨内陆港等之间的衔接，进一步促进交通基础设施的网络化和信息化，提升东北物流网络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整体效率。
有针对性地进行产业布局培育龙头企业
0 A0 s3 _) Q. @' }$ T4 T& r“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东北经济振兴具有拉动作用，东北三省应该有针对性地进行产业布局，培育参与“冰上丝绸之路”的龙头企业。一方面，获取“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早期收益，为当前东北经济的增长注入新功能；另一方面，着眼于长远，为东北地区获取“冰上丝绸之路”建成后长期竞争优势的形成打下基础。
) |" d1 c, J1 s7 m' K- j1.大力支持装备制造业发展。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主要依托俄罗斯的“北极航道”，当前，“北极航道”的港航设备陈旧，不能满足新环境下航运业的需求，因此，建设“冰上丝绸之路”，需要大量港航设备的投入。此外，北极地区油气资源的开发也需要新的海工装备，如液化天然气核心工艺模块、重力式混凝土平台、破冰型LNG运输船和破冰型油船等。东北三省中辽宁省在装备制造业方面具有较好优势，重大技术装备基础雄厚。辽宁的机器人及智能装备、数控机床、航空航天装备、先进轨道交通装备、海洋工程装备及高技术船舶、汽车、集成电路装备等领域在全国均具有重要地位。“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为辽宁省装备制造业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辽宁省应制定相关政策，积极引导企业聚焦“冰上丝绸之路”所需的高端装备，形成竞争新优势。
! G% Q2 u7 p+ I  J2 V1 F+ }2.扶持油气炼化产业发展。北极地区油气资源丰富，油气等自然资源的利用是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内容。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大背景下，中国每年需要大量的油气资源进口，俄罗斯是中国进口油气资源的重要来源地之一。东北地区在油气炼化方面具有较好基础，加之东北地区作为我国距离北极最近的区域，在地缘上具有开展北极油气资源炼化业务无可比拟的优势。因此，在国家统一规划协调下，东北三省政府应积极鼓励企业开展油气炼化业务，并给予金融和财政支持。
6 {& u, z) D: j; h7 ^3.支持农业企业走出去，积极参与中俄农业合作。我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粮食安全问题一直是国家安全的重要内容。东北地区土地肥沃，是我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黑龙江和吉林两省在农业方面具有较大竞争优势。俄罗斯地广人稀，与中国接壤的远东地区大片土地无人耕种，中俄两国具有农业合作的基础。2019年6月，中俄两国签署了《关于深化中俄大豆合作的发展规划》，就扩大大豆贸易、深化全产业链合作达成重要共识。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大背景下，东北地区应制定扶持政策，积极鼓励农业企业参与中俄农业合作，实现自身的快速发展。
- r  r, ?& n8 {2 W  ^4.以欧洲为未来主要贸易对象，积极开展相关产业布局。从长期来看，“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将缩短东北地区与欧洲国家的海运距离，减少贸易的相关壁垒，增进贸易的便利化，因此，欧洲将在未来的贸易格局中成为东北地区货物的重要出口地区。相对于俄罗斯，欧洲有更广阔的市场，更大的需求，未来的主要贸易对象应聚焦在欧洲。东北地区应积极开展相关产业布局，以形成未来长期的竞争优势。
建设对“冰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投资的桥头堡
“冰上丝绸之路”作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北向延展，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沿线国家将会吸引我国企业的大量投资。东北地区作为“冰上丝绸之路”的前哨，有望成为我国资本对“冰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投资的桥头堡。
1.政策支持。东北地区各级政府应制定政策，吸引对“冰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投资的企业在东北聚集，例如，可以通过财政和税收政策降低企业成本，增加企业收益；利用东北的地缘优势，为相关企业搭建信息平台，通过信息平台为企业提供其对沿线国家投资所需的相关信息，帮助企业发现有价值的投资项目，规避企业对外投资的地缘政治风险，增进企业对外投资的收益。
  w% \8 T% H  W. b3 f8 W: \* A2.金融支持。对外投资涉及资本的金额较大，单凭企业自有资金往往难以完成，通常需要外部融资。而由于金融机构缺乏足够信息评估企业对外投资项目的风险，企业从银行等金融机构获取融资的难度较大。东北地区的沈阳、长春、哈尔滨和大连都是金融资源聚集度较高的城市，可以利用自身处于“冰上丝绸之路”前哨的地缘优势，获取相关信息，为企业对外投资提供金融支持，形成对“冰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投资的金融中心。
( Y5 O5 D( p0 J) |% ~, F. P3.媒体宣传。东北地区应利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新契机，积极开展媒体宣传，扭转东北的对外形象。首先，东北地区各级政府应加大在媒体宣传上的投入，重视媒体宣传的重要作用，通过媒体，宣传东北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上的桥头堡地位，让企业认识到东北的商业机遇。其次，地方政府应规范一些自媒体为了博取关注、赚取流量而产生的一些有损东北媒体形象的不良行为，引导自媒体制作能够客观公正反映东北形象的作品，为东北地区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打下良好基础。通过媒体宣传与形象塑造，可以明确东北地区在“冰上丝绸之路”建成后的区位优势，有效引导相关产业向东北聚集，资本向东北汇集，劳动力与人才向东北回流。
5 t* b2 H6 C1 [5 c0 u积极开展区域合作
( K* P1 @. F  e9 _5 N: R, {; G1.开展对朝合作。长期以来，地缘政治风险是制约东北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地缘政治风险不断升高，特别是朝鲜的核危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资本流入东北，从而阻碍了东北经济的发展。东北地区应积极开展对朝交流，为下一步对朝经济制裁解除后的双方合作奠定基础。通过积极开展对朝经贸合作，引导朝鲜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聚焦经济发展，缓解朝鲜与日韩的紧张关系，降低地缘政治风险，更好地促进东北乃至东北亚地区的发展。
2.推进中日韩三方经贸合作。中日韩三国同处东北亚，在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过程中，日本和韩国的参与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将起到积极的作用。开展中日韩经贸合作和中日韩自贸区建设，有利于促进中日韩三方整体利益的提升。东北地区作为中国临近日本和韩国的区域，具有天然的地缘优势，应积极开展对日韩的经贸合作，将东北地区建设成为东北亚改革开放的高地。
+ h# i5 r. d  ]+ Y3.继续推进图们江区域合作机制。近年来，在合作各方的积极推动下，图们江区域合作机制不断健全，合作领域不断拓展，合作方式不断创新，为区域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大背景下，东北地区应继续完善图们江区域合作机制，为进一步推进中国图们江区域国际合作以及东北地区的对外开放打下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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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节选自《“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促进东北经济振兴：机理与对策》，原刊于《东北亚经济研究》2021年第6期
6 ~; O& F; `/ s: e8 P+ t* Y作者：于涛，大连海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刘广东，大连海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