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水下战形式正寻求创建由无人载体、水面和水下传感器、以及通信和能源节点组成的分布式网络。这些遍布各处的海上战斗网络(battle network)将对能进行长期水下监视的大量小型海上节点进行更大规模的指挥控制(C2)。其它任务功能包括:为反潜战(ASW)探测和跟踪潜艇,对水雷和其它爆炸物进行定位以辅助反水雷(MCM),识别恐怖主义事件、沿岸入侵、甚至舰船或部队的弱点或缺陷等。
在现代战争中,“感知-决策-响应”链以赛博速度运行,人工智能(AI)驱动的分析和人-机团队正在追求主导信息战,打击速度和距离正随着可获取数据的速度和数量的增长而增大。这些军事思维的颠覆性转变与19世纪50年代推动核优势的第一次抵消战略或19世纪70~80年代期间因制导弹药和战斗网络获得军事优势的第二次抵消战略完全契合。
当美国国防部(DoD)在2014年开始考虑第三次抵消战略时,AI和自主系统、人-机团队协同战斗网络被认为是加快作战节奏、创造适应性和灵活性的关键。海军正在寻求这种新型战斗网络,它将能够在水下无处不在、到处渗透,以取得优势,提供超分布、灵活、致命性的海军兵力。
水下情报、监视与侦察(ISR)任务在传统上由有人平台承担,例如猎雷或扫雷舰艇实施MCM,或派海军蛙人对舰船和码头进行水下检查。无人海上系统(UXVs)已经进入了视野,将成为战区中识别和分类行动、数据收集、ASW和MCM的中坚力量。UXVs作为舷外传感器,可使母平台及舰员保持在雷场之外,从而降低人员的风险。在相互合作的自主集群中,多个承担不同角色和职责的UXVs相互通信和交互,可帮助有人平台摆脱更多的任务负担和风险。
这已被证明是一种力量倍增器,特别是在难以抵达和/或在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的区域进行数据收集。自主和机器学习平台正不断提高无需人工干预而进行决策的更复杂行为和高级使命任务能力,机器编队协作也能在无人工干预条件下进行持续控制。随着水下和水面机器人成为态势感知、海洋调查和海底测绘的不可或缺的工具,军工联合体正日益关注多无人载体的互操作性、有人和无人编队的联网需求、以及加固安全系统的硬件和软件等问题。
分布式海上网络已不再是新概念。19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海军(USN)在水下安装了“水声监视系统”(Sound Surveillance System,SOSUS),目的是识别和监视ASW威胁。SOSUS由布设在大西洋和太平洋海底的固定式被动水听器阵构成的水下声学网络所组成,以提供探测能力。它能远程探测潜艇产生的低频噪声,这是因为低频声衰减小,能在海中传播很长距离。SOSUS的固定式水听器阵监听和记录水下噪声数据,然后通过海底电缆发送到岸站,再由岸站进行分类和定位分析。随后,前苏联也研制了类似的系统,如Amur(19世纪50年代)、Liman(19世纪60年代)和Dnestr(19世纪70年代)系统。
19世纪90年代,SOSUS解密,并被集成到更灵活的“集成水下监视系统”(Integrated Undersea Surveillance System,IUSS)中。IUSS与“水面拖曳阵监视系统”(Surface Towed-array Surveillance System,SURTASS)平台一道,时至今日仍在使用。
图1 SURTASS最初是为了弥补SOSUS的不足,安装在T-GAGS系列水声监听船上,包括“胜利”(Victorious)级监听船“能干”号(Able,T-AGOS 20),靠船艉拖曳的水下SURTASS阵收集水声数据。
到1998年,USN的“海网”(Seaweb)项目已开发和测试了一个大规模水下传感器网,并由位于圣迭戈(San Diego)的美国“太空与海战系统中心”(Space and Naval Warfare Systems Center)主持了一系列年度实验,目的是为建设水下无线网而不断推进遥控声呐的水下信号发射和测距技术。于2001年7月在印度洋举行的“舰队战斗实验”(Fleet Battle Experiment)中,一个15个节点的Seaweb网已能实现攻击型核潜艇和固定的、可布放式自主分布式系统间的异步联网。在2004年的“海鹰先期概念技术演示验证”(Sea Eagle Advanced Concept Technology Demonstrator)项目期间,Seaweb的试验已经演示了海洋学传感器、中继转发器、特战部队、自主水下航行器(AUVs)、多介质网关浮标以及机动式水面站之间的水下通信网络。